去了平安巷。
左右今日無事,原悄想著步行過去一路上還可以四處看看,順便認認京城的路。穿過來這麼久,他也只逛過京城熱鬧的街面,其他地方從未涉足過。
那作坊確如金錠子所說,有點偏僻,已經快到城外了。
二人到地方時,已經過午了。
“公子,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金錠子問。
原悄本就是個不抗餓的,聞言自是不會拒絕。
他們在街邊找了個餛飩攤子,要了兩碗餛飩。
然而餛飩剛出鍋,便有個乞丐模樣的少年湊了過來,立在原悄的桌邊盯著他看。
“你也想吃?”原悄問他。
那少年吞了吞口水,卻沒吱聲。
“老闆,再幫忙拿個碗。”原悄道。
餛飩攤主聞言便取了個空碗給他。
原悄用勺子從自己碗裡舀出了一半的餛飩,將碗推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驚訝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略一躬身,端著碗走到了一邊蹲下。
金錠子有些不解,剛想開口說什麼,想了想又忍住了。
隨後他想把自己那碗餛飩換給原悄,卻被原悄制止了。
“公子,方才您為何不再要一碗餛飩給他?”兩人離開那餛飩攤子後,金錠子才開口詢問。
“這孩子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別讓他覺得得來的東西太容易了。”原悄道。
金錠子聞言一怔,瞬間便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
他還記得,公子落水轉了性子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同桌而食。
他自幼便被賣了為奴,倒是沒存這樣僭越的心思,也不敢奢望能和自家公子一桌吃飯。但那一日,原悄撥了一碗飯食給他時,他心中確實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過去的許多年裡,他跟在自家小公子身邊為奴,每天過的都是動輒就被打罵的生活,日子久了他都忘了自己還是個人,憤怒、委屈、尊嚴通通都在麻木中被消磨了。
直到那一日,原悄問他餓不餓,而後遞給了他一隻碗。
念及此,金錠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餛飩攤的方向,心中頗為感慨。
只是不知這少年是否明白他家公子的苦心。
餛飩攤上。
少年蹲在桌邊將半碗餛飩吃得乾乾淨淨,末了還伸手在碗裡一刮,將碗壁上沾著的香菜葉子和餛飩皮一起扒拉進了嘴裡。
“方才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看著人模狗樣,沒想到這麼小氣。”餛飩攤主感嘆道。
地上那少年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悶聲道:“你懂個屁。”
“哎,你這孩子!”
“你大方,這碗我拿走了。”
少年說罷將碗往懷裡一揣,一溜煙跑沒了影。
攤主氣得直跺腳,卻只能衝著早已沒了人影的巷口咒罵了幾句。
另一邊。
原悄帶著金錠子去了一趟煙花作坊。
作坊裡的管事一看原悄這穿著打扮,便知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子,因此對他還挺熱情,幾乎是有問必答,後來還帶著原悄在他們作坊裡參觀了一下。
原悄付了銀子,說讓對方按著他的要求,先幫著做點東西試試。那管事倒也大方,一聽他要的東西太簡單,連銀子都沒收,只說過幾日讓原悄派人去鋪子裡取。
實際上這管事倒也不是完全沒所圖,響箭這東西尋常百姓是用不到的,大都是軍中才會用。他對旁的東西或許是外行,但響箭這東西離不開火藥,所以他一聽原悄的點子,便知道這東西若是做成了,必定能在軍中有大用。
而他此番先給原悄送了個人情,將來若是有機會,這給軍中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