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楊槐便弄了些油,將轉輪的各處都抹了一遍。
又過了兩日,木輪椅便徹底完工了。
楊槐把該乾的事情都幹完了,不好繼續留在原府,臨走時還挺捨不得。
金錠子一臉戒備地將人送出府,心道這人總算是走了。
看他每天盯著自家公子看時那模樣,再這麼下去非得出事!
原君恪聽說原悄的木輪椅做完了,心中十分好奇。
這日他特意抽空回了一趟原府,想看看那東西做出來什麼樣。
他一進府門,便見原悄坐在木輪椅上,腦袋上蓋著塊方帕,身後的金錠子正推著他在院子裡來回轉悠。
原君恪一擰眉,心道這東西不是做給大哥的嗎?
這小子倒是自己玩兒上了!
他上前一把掀開了原悄腦袋上蓋著的方帕。
“二哥?”原悄一見到他,登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好玩兒嗎?”原君恪冷聲問。
“還行。”原悄道:“二哥你要不要試試?”
原君恪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點讓原悄害怕的情緒。
原悄見狀忙道:“這木輪椅剛做出來得磨合一下,不然推著費勁。我這幾日一直跟金錠子在院子裡轉悠,就是想先磨磨輪子,免得到時候大哥用起來咯吱咯吱推不動。”
原君恪聽他這麼說,面色總算緩和了幾分,“這種事情找個小廝去做就行了。”
“不行,若是哪裡出了毛病,他們聽不出來,我得親自磨合才行。”原悄道。
原君恪聞言將手裡的方帕還給他,這才發覺原悄耳朵有些發紅。
少年面板白皙,經不得曬,哪怕這會兒是秋天陽光不算太盛,他曬上一會兒面板也會發紅,無奈這才找了塊方帕蓋著臉。
“那你試出什麼毛病了沒?”原君恪問。
“還真有。”原悄笑道:“木頭太硬了,有點硌屁股。”
原君恪聞言沒繃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原悄見他終於笑了,這才跟著放鬆下來。
“回頭找人縫個墊子吧。”原君恪收斂了笑意,垂著身側的手略抬了抬,似乎是想做點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彆彆扭扭地又放下了。
“二哥,你想好怎麼跟大哥說了嗎?”原悄問他。
“我說?”原君恪一怔。
他還以為原悄都打算好了呢!
“那要不我說?”原悄一臉為難。
原君恪見狀只得嘆了口氣道:“我來吧。”
“好!”原悄朝他攥了攥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原君恪一臉無奈,只能提步朝原君懷的住處行去。
不知是何緣故,原君懷屋子裡今日門窗大開,裡頭看著比從前亮堂了許多。
原君恪進屋時,對方沒有像從前那般窩在軟塌上看書,而是坐在茶桌前煮茶。
“你這些日子回來的倒是勤快。”原君懷給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是不是宮裡得閒?”
“嗯。”原君恪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飲,被燙得直皺眉。
“怎麼如今忽然變冒失了?”
“大哥……”原君恪輕咳了一聲,一隻手不安分地搓著衣角,看上去十分緊張。
他不知道該如何朝原君懷開口提木輪椅的事情。
長久以來,他從不和對方談論腿疾的事情,連問都不敢問。
但只要提木輪椅,就意味著必須正面提及這個話題。
這對於原君恪來說太難了,比讓他朝衛南辭認輸還難。
“今天天氣不錯。”
“是啊。”原君懷一笑,透過開著的窗子看向窗外,“陽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