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下來。
全子娘一看李婉雲手裡沒刀了,匆忙上前將她往房裡拉,這瘋瘋癲癲的,連頭髮都散了,留她在外面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事。
“行了,你們先去挖墳,這裡我和你這幾個嬸子阿嬤看著就成,木生他們也在呢。”衛蘭香嘆口氣,把靠在牆邊的兩把鐵鍁遞給沈玄青。
房裡傳來嗚咽的低泣,沈玄青嗯一聲接過鐵鍁,幾個小夥子就出去了。
上山要路過他們家門,一到門口就看見陸谷,沈玄青停下,讓全子幾人先去南坡。
“剛才怎麼了?”陸谷同樣聽到了那些尖叫,好在沒持續多久,正要過去看誰知就見著沈玄青了。
“沒多大事。”沈玄青見他鬢邊一絲頭髮亂了,抬手幫他別到耳朵上弄齊整,低聲將李婉雲瘋瘋癲癲砍人的事說了。
陸谷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沈玄青聲音越發低:“她應該沒瘋,藉著這事嚇跑那些人,你記著也別給旁人說,她不容易,手裡留點錢就能活下去,不至於被逼死。”
陸谷雖笨些,但愣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他連忙點頭,同樣很小聲地說:“你放心,我誰都不告訴。”
上次埋張正子時,好歹是棺材入了土後才鬧起來,這回老張氏屍骨未寒,就亂糟糟成這樣,不出兩刻鐘,整個清溪村的人都知道李婉雲瘋瘋癲癲砍人的事了,甚至也在外村傳開。
平日裡嘴上再厲害潑辣的女人和雙兒,逼急了也只是肆意謾罵,頂多就是撕扯打架,拿刀砍人的屬實罕見,只說這份衝勁瘋勁,也是被逼急覺得自己沒活路了,尋常人再氣盛凌人,哪有這份膽量。
房裡捂臉低泣的李婉雲雙手顫抖,腿腳是軟的,胸腔劇烈起伏,彷彿連心也在抖個不停。
她本是個柔弱婦人,何曾做過這種要殺人的事,她原是沒本事的,只敢坐在地上哭訴,可那些叔叔姑母,一個個瞪眼咧嘴,跳著叫著讓她給錢,叫她在恍惚中又看到了要吃她的惡鬼,青面獠牙,黑黝黝的大口能將她整個吞下,連皮帶骨嚼個乾淨,連渣都不剩。
“婉雲,婉雲。”全子娘在旁邊摸著她脊背給她順氣,一聲聲叫著,想把她魂兒叫回來,瘋成這樣,可不就是丟魂了。
全子娘手下的瘦弱脊背在顫抖,連帶著她的手都在顫,當真是抖似篩糠。
“快燒些紙。”見衛蘭香進來,全子娘連忙說道。
衛蘭香看一眼嗚咽哭泣半天沒動彈的李婉雲,輕點一下頭就出去拿黃紙了。
她倆還讓苗大娘幾人也來喊名字,又是燒紙又是呼喚,一番折騰後,李婉雲終是抬起頭,紅腫的眼睛有了幾分神采,不再渾噩瘋癲。
她方才不是沒聽見這幾個大娘和阿嬤的聲音,可滿心悲愴哀涼,陷進去後哭起來,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喝口溫的緩緩。”衛蘭香倒了碗溫水遞給她。
李婉雲手還在抖,待一碗水喝完後才喘過一口氣,不再哭了。
“外邊有你二叔一家幫著招呼,你若想睡就睡一會兒。”全子娘見她實在可憐,總不能這模樣出去待客。
再者老張氏就生了一兒一女,子息薄弱,女兒被賣到哪裡連村裡人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來哭喪守靈,張家那些親戚也都被砍走了,來弔唁的人頂多就是老張氏孃家和李婉雲孃家的親戚。
李婉雲只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在衛蘭香想將她扶上床時擺著手搖頭,見狀,衛蘭香只得作罷,和全子娘幾人出去後把門關上,獨留她一人歇息。
院子裡,衛蘭香一出來就看見跨進門的陸谷。
“娘。”陸谷瞅見衛蘭香後幾步過去。
“你怎麼過來了?”衛蘭香拉著他手腕將他拽進廚房,低聲道:“這邊死了人,不乾淨,仔細衝撞了,不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