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阿嫂他們待在家裡?”
聞言,陸谷有些忐忑,但還是小聲問道:“娘,婉雲怎麼樣了?”
“這會兒好了,在房裡歇呢。”衛蘭香說著,看見竹籃裡一把蔫噠噠的野菜。
從今日晚上就要擺素宴了,這剛開春,也沒個好綠菜吃,只能上野菜添作一道席面,不然太少了,這會兒正亂著,張家只剩李婉雲一人,張木生一家子還要待客,只能他們這些幫忙的人去挖。
“這樣,趁這會兒天還沒黑,你跟娘出去挖些野菜回來,她可憐,沒個人幫襯,咱們啊,就當是積德了。”衛蘭香說著就提了竹籃,出來和全子娘說一聲,兩人就出去了。
下過雨後,山坡田地裡到處都是野菜,麥子地離得遠,陸谷跟著衛蘭香在河邊挖了滿滿一籃子,好歹夠今天晚上吃。
張家那些親戚被嚇跑後,到夜裡都沒敢過來,總算清靜了一晚上。
然而第二天一早,李婉雲找了管事的林守義,說今日就要下葬。
這會子太陽出來不早了,幫忙的婦人夫郎都在院子裡,聽見她這麼說,不由都看了過來。
“這……”林守義猶豫著,他們這兒都是停靈三天再下葬,老張氏昨天剛死,還不到時辰。
“守義叔,不是我非要今日,手裡最後那點錢買棺材了,米袋只剩底子,麵缸更是沒多少,連三天的白席素宴都擺不起。”
李婉雲擦擦眼淚,看一眼衛蘭香幾人,又哭道:“我知咱們村裡人好,願借給我東西,可我連地都賣了,往後只有做針線掙錢的營生,人家借給我,我要到何時才能還上?這不是叫別人去喝西北風嗎。”
她這話確實在理,張家這個樣子是還不起債的,只憑她這份良心,就讓林守義有些刮目相看,誰知大字不識一個的婦人也有這般見識。
“但墳還沒挖好。”林守義說道,一般挖墳都是兩三天,他們鄉下請不起砌墳鑿墓的,多是挖個土坑,但幫忙的漢子自己家也有活幹,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南坡挖墳。
再者更有那窮的人家,連棺材都買不起,死的當天破席子一卷埋進土裡,就當完事了,連素宴都沒有。
李婉雲低頭想一下,再抬頭就說:“這不打緊,我娘算是高壽,我也不願說她傷病而亡,就當她是喜喪,來生也好投個好胎,不至於託個病灶纏身的胎,這樣,守義叔,你把挖墳的漢子多喊一些去南坡,我殺兩隻雞,擺上兩桌葷的給他們,勞他們費心費力了。”
要想把那些漢子請來一鼓作氣把墳挖好,可不得給吃好些,這樣人家才願意來,挖墳可是力氣活。
若非村裡人都看著,林守義這個管事也過來了,誰一看就知道要按著三天素宴的規矩來,否則經過昨日的事,她連一張破席子都不願給老張氏裹上。
都說紅白喜事,若老人高壽,就能稱作喜喪,能和喜事一樣吃肉擺酒,當然他們鄉下少有這樣的,大多都是素宴。
林守義思忖一下,便點頭應道:“成,就按你說的辦。”
李婉雲將臉上眼淚擦乾,她昨晚一宿沒睡,想了一夜才想到這些說辭,老太婆死了,她憑什麼擺三天席讓張家那群爛了心肝的畜生來吃,那可都是錢,是她以後保命的錢,一個銅板她都不想多花,如此情勢,被逼得腦子就活泛起來。
她想著,不如今天埋了,爛命鬼一入土天下就太平了,至於什麼投不投胎,她暗地裡咬牙,但終究沒想出什麼解氣的狠話咒言。
也不用旁人動手,她自己到後院捉了兩隻雞,這幾日太忙,後院沒有掃灑,圈裡的雞鴨糞便滿地都是,牆邊還堆了一堆蓋著土的糞,一般都是等積多了挑去地裡上肥。
見她真提了雞過來,幫忙的嬸子和阿嬤連忙燒水做菜。
一聽給挖墳的吃燉雞,有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