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紀秋月說得有理,就點點頭,又小聲跟她多聊了一句:“好像挺貴的。”
“自然呢,那可是鐵打的。”紀秋月轉過來說道,她想了下又開口:“等咱們日子過好了,就讓你大青哥到鎮上鐵鋪看看。”
誰都想把日子過好,而她對好日子的期盼裡也夾帶上了陸谷,叫陸谷怯怯的眼神裡悄然多了份希冀,又小心剋制著自己,將情緒隱藏起來。
柴火添得旺,水一開饅頭稍微熱了就成,又不是冬天得吃特別熱乎的,所以等的不算太久。
知道雞蛋不是陸谷炒的,但見他給自己端菜拾饅頭,沈玄青心裡頭的感受到底和從前不一樣。
“你吃不吃?”他問陸谷。
放下饅頭籃的陸谷搖頭道:“我吃過了,你吃。”
在山裡吃了幾天沒油水的飯,回來能吃上一口炒雞蛋對沈玄青來說是滿足的,他會炒菜,但因廚藝不佳,火稍一大就糊了鍋,自己都覺得難吃,有時忙了餓了顧不上炒,乾脆用水煮菜,煮熟了撒點鹽拌一拌,就算對付過去了。
往前兩年,家裡境況不好沒錢打油,常吃水煮的菜,偶爾也會吃個煮雞蛋,如今日子好些了,便貪一口用油炒的蛋。
陸谷覺得在旁邊看人家吃飯不好,就到衛蘭香房裡做針線活了,沈雁的鞋還沒做出來呢,他得幫著趕一趕。
——
沈玄青每次都是記著日子回來,好帶陸谷去看傷病。
草藥郎中家裡,陸谷脈還沒診完,餘光察覺到門口有人進來,他下意識抬頭去看,誰知卻是陸文。
說起來在陸家的時候,陸文倒是沒打罵過他,但因著杜荷花和替嫁的緣故,陸谷還是不想跟他碰上,況且陸文字就不怎麼理他。
看一眼後陸谷便斂了視線,微垂著頭一言不發。
“好是好些了,往後千萬記得休養,還年輕,這幾年虧空是虧空了,所幸沒埋下大患。”王郎中診完脈絮絮叨叨地說著。
而草藥郎中的話讓門口陸文臉色微變,陸谷被虧空,說出去旁人定栽在他娘頭上,眼下沈玄青不就看了過來?
陸文清清楚楚看到,沈玄青是在王郎中說完後才看過來的,素來好面子的他心底好似被針尖紮了一下,臉上卻絕不願露出難堪,維持著那份清雅自若。
“生養該是沒大礙的,你倆還年輕,等養好些再要也不遲,對大人和肚子裡的都好。”王郎中說著,還看一眼陸谷眉心的紅痕,轉而樂呵呵對沈玄青說:“照這麼吃好養著,生個大胖小子不成問題。”
鄉下人娶妻生子不容易,王郎中怕陸谷還要休養,惹了人家不痛快,便撿著好聽的話說一說,給順順耳,也能多善待陸谷一分。
況且他也不是信口胡來,陸谷眉間紅痕比前些天鮮紅了一點,定然是能生的,而這也叫他看出沈家對陸谷似乎很不錯。
“那王叔,今日就不用抓藥了?”沈玄青問道,收回視線後他只當沒看見陸文。
“不用,回去放寬心吃好睡好,比啥都強,對了,可別胡吃海塞。”王郎中擺擺手。
城鎮上的人講究用藥調理,但農戶人家哪有那麼多閒錢,況且他診過了,陸谷身上沒別的大毛病,就是常吃不飽以致體虛,往後慢慢養著就能好。
“如此多謝王叔。”沈玄青道了聲謝,陸谷隨後起身,跟他一同往出走。
王郎中診脈時沒分心,又跟陸谷交代事情,這會兒才看向院裡的陸文。
“王叔,我爹藥吃完了,我來抓幾幅。”陸文不等他問就道明來意,說著就往堂屋裡走,藉著說話往旁邊讓了讓,避開了沈玄青和陸谷。
陸大祥前天藥吃完了,要早知陸谷今日在,他昨兒就該來的,省得撞上了。
面對沈玄青,陸文到底是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