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說二青,他就跟著喊了,不過當著沈玄青面的時候,是從未這樣叫過的。昨晚見沈玄青用的錢袋子舊了,他早上想了許久,雖心中還是忐忑,但還是想幫著做一個,多做些事總該是沒錯的。
衛蘭香一聽,又是欣慰又是直嘆他懂事,還頗有些驚奇地問他竟會繡香囊。
“我娘教過我,就是我做的沒那麼好。”他老實說道,完了又怕沒說清,還添了一句:“親孃。”
提起這個,衛蘭香眼神多了心疼,可憐見的,親孃沒了,在黑心肝的手裡遭了那麼大的罪。她有兒有女,這種事稍一想眼眶心口就酸,早早就沒了孃的孩子得受多少苦。
她怕惹了陸谷傷心,笑著說道:“那成,等做好了給娘一個,娘走哪裡都戴著,也給旁人看看,我們家穀子可能耐了。”
“嗯。”陸谷鄭重點頭,衛蘭香對他好,也不止衛蘭香,還有沈家其他人都對他好,做幾個香囊又算什麼,他還得勤快乾活好報答沈家呢。
這次回來在家裡住了好幾天,沈玄青說明日一早再上山,陸谷自是答應了。
因他兩人在山中辛苦,這幾日衛蘭香都沒怎麼讓陸谷幹活。
半早上太陽還不是很大,他坐在屋簷下繡錢袋,比荷包大些,好裝許多銅錢散銀,這個弄完了再繡個小點的錢荷包,平時出去裝上錢就能揣進懷裡或袖子裡。
連紀秋月都湊過來瞅瞅,末了笑著說:“穀子手藝真好,比外頭賣得那些精細多了。”
衛蘭香在縫補舊衣裳,聞言也順嘴誇了兩句,她倆直讓陸谷害羞地低了頭。
“趕明兒讓沈雁也學著做些針線,省得成天就知道在外邊跑,以後好歹會做衣裳繡朵花。”衛蘭香咂摸著開口。
前兩年家裡都忙著刨食掙錢,沈雁也得跟著大人幹活,針線上的活偶爾才教著做幾次,她看陸谷做得這樣好,便想著也該讓沈雁學學了,至於放鴨子打草的活,每天放一次就成了,有空閒時她也跟去,多打些雞草鴨草回來喂。
“可不是,多會些總沒錯的。”紀秋月附和著,他們鄉下人吃得穿得大多都自己來,比那買的東西便宜又實在。
正說話間,門外就有人走進來了,卻是周雲芝。
她滿臉堆笑,見著衛蘭香就說:“他二嬸子,縫衣裳呢。”
“大伯孃來了,快坐。”紀秋月招呼著她,從屋裡拿了把椅子出來,陸谷也跟著喊了聲。
“大嫂子,你這會兒閒了?”衛蘭香放下手裡的活笑著問道。
“這不早起吃得太多,出門溜溜食,轉著就過來了。”周雲芝說著,還看一眼陸谷正在繡的東西,說道:“喲,還會繡獅子呢,這手可真巧。”
陸谷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小聲開口:“沒、沒,就是隨便做做。”
衛蘭香見他窘迫,便搶過話說道:“認生,沒怎麼見過咱們這兒的人,這不明兒一早又要跟著二青上山了。”
她又問道:“前兒我看大嫂子跟大哥像是去鎮上了?老遠瞧著像你倆。”
周雲芝嘴一抿露出個笑來,語氣帶著責怪,說:“前兒玉濤讓人捎了話,非要我跟你大哥去鎮上住住,我說不去,可拗不過他,這不就去住了,也順帶看看大孫子。”
她頓一下,臉上的笑可不減,又說道:“怪道是人都說鎮上的東西貴,昨兒晌午非要去酒館裡吃喝,喝酒吃肉也就算了,還點了盤紅俏,金貴的嚇人!那麼一小疊就要五十文,若非我不能吃辣,就要點用秋辣子跟煮黃豆炒的,更貴,七十文呢!”
她伸出五根手指比劃,瞪大眼似是被嚇到了,也想拿這個價錢嚇唬嚇唬別人。
衛蘭香哪能不知道她在炫耀,笑著說:“都說大嫂子你生的兒子好,玉濤有本事還孝順,玉溪唸的書多,十里八鄉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