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圈往復。
不知過去多久,容瑟又一次布完陣被拖回柴房,幾個大漢轉身就走。
“等等。”容瑟亂髮下的頭慢慢抬起,一張神情麻木的臉龐上,乾裂的唇瓣開合:“…饅頭呢?”
大漢們對視一眼,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容瑟眼裡劃過一絲不安,不等他詢問,一個村民興沖沖衝進柴房,呼吸急促,興奮得眼球凸出:“來了!季雲宗的人來接應我們了!不止季雲宗,其他仙門的人也都來了!”
“當真?”大漢們喜出望外。
“千真萬確,仙長們正在驅除魔傀,估摸著要留上幾日,晚上大家夥兒正準備為仙長們接風洗塵呢。”
村民指著幾個大漢道:“留兩人守著,其他人跟我去倉庫搬酒,鬧他個不醉不歸!”
柴房很快安靜下來,一直到凌晨天色將明,柴房外再度傳來動靜。
兩個抓著酒壺的大漢紅光滿面走到柴房,驅趕走守門的人:“去沾沾喜氣,換我倆來守。”
兩人靠坐在地上,吐息之間,濃郁酒氣瀰漫:“終於不用再擔驚受怕,擔心隨時會變成怪物。”
“真他孃的像是一場噩夢,要不是魔物,老子一家老小還好生生的。”
酒氣盤旋在胸口,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焰火,兩人越罵心頭火氣越旺。
左側的大漢猛地砸爛酒壺,推開柴房門。
青年骨瘦如柴,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汙漬斑駁薄薄的一片,猶如蓋在一段枯木之上。
大漢大步上前去,抓住他的領子,拖著他到門口,取下插在房門上的火把,逼近他的眼睛。
容瑟搖著頭要躲,大漢改抓住他的頭髮,強迫地固定他的頭往火苗上按。
火苗竄進容瑟的眼睛,眼淚止不住流出,他唇瓣張開,發出支離破碎的哀鳴。
大漢忽然又甩開火把,撲到他的身上,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頸,巨大的恨意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赤紅的雙眼看不到一絲理智。
“去死!”
“魔都該去死!”
容瑟氣息微弱,大睜著失去焦聚的眼睛,眉頭痛苦地皺緊,眼淚濡溼了捲翹的眼睫,溼重地黏成一縷一縷。
“——住手!他是仙長指明要的人,不能殺他!”後一步進柴房的男人被大漢的瘋態嚇得酒醒了大半,跌跌撞撞攔住大漢。
大漢眼中的紅漸漸退下,看到身‖下奄奄一息的青年,腦子嗡的一聲,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柴房。
留下的男人想追上去,酒氣重新衝上頭,他手腳虛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都他媽是些什麼事兒啊。
他口齒不清不楚的罵著,轉回頭想去看看青年死了沒,呼吸陡然一滯,雙眼發直。
青年仰面蜷在地上,他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裂泛白的嘴唇無聲地囁嚅著,長長的睫毛在眼尾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面色霜白伶仃,面板更是白,冰雪堆砌的似的。
烏黑的髮絲凌亂的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整個人看上去既脆弱又充滿了凌虐美。
垂落在身側的手,手腕上橫亙著深深的疤痕,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