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憐,救下一個魔頭,害得相依為命的婆婆沒了命,還什麼都不知道。”
……
容瑟面無表情地撐著牆面站起身,他半低著頭,額前的頭髮也隨著動作微微垂下來,他的眼皮很薄,在火光下更顯清冷。
“…別動他。”
容瑟的語調嘶啞無力,他垂眸看著地上的玉簪,眼睛裡黑沉一片:“留他一命,我可以為你們佈陣,甚至是驅除魔傀。”
“不需要你假好心,你只需要佈陣。”
容瑟的劍法有多高絕,他們心知肚明,確實能除去魔傀,但同樣能殺人。
驅除魔傀自有仙門的人會做,輪不到容瑟來管。
幾人舉著火把要帶容瑟出去佈陣,走出兩步,村長想到什麼,揚手停了下來。
他陰著臉轉過身:“魔頭詭計多端,誰知他會不會趁機逃跑。仙門言而無信,不知道何時能來接應,萬不能讓他跑了。”
不然在仙門的人來之前,剩下的人要怎麼活?
村長微眯起眼,從上到下打量容瑟,眼裡的惡意看得畫面外的一眾人心頭沉沉一跳,彷彿有無形的負重壓在胸口。
望寧雙眼緊盯著火焰中的畫面,下頜緊緊地繃著,輪廓線條鋒利逼人。
他聽到畫面裡的村長開口道:“看他之前佈陣,好像用不上什麼力,他的手筋腳筋就不要了吧。”
“——!!”
大殿中的一眾仙門雙眼猛地睜大,似乎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
望寧的臉色陰沉恐怖,呼吸沉沉,眸子裡墨色湧動,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翻滾。
溫玉喉嚨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眼眶裡的淚再憋不住,不停地往下掉,哭得有些透不過氣。
混蛋!!
她淚眼朦朧,眼睜睜地看著畫面中的村長去取刀來,大漢們有默契的逼近角落,大掌扣住青年的肩膀,將人拉出來,分明按住手腳,按倒在冰冷髒汙的地面上。
村長舉著刀,狠狠插進容瑟的四肢!
容瑟的身體劇烈彈跳掙扎,烏黑的髮絲傾瀉而下鋪滿了地面,逶迤開一片墨色。
他貼著地不斷搖著頭,臉色慘白如紙,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豔麗的血色在柴房裡綻開,青年在昏暗中蜷縮著,白衣覆身,細頸手腕腳踝無不流淌著鮮血,灰塵薄薄地蓋了一身。
村長丟開沁滿血的刀,吩咐幾個大漢拖著容瑟去外面。
“佈陣吧。”
村長指著快破裂的陣法,冷冷地威脅道:“不要耍花樣,大頭的命運可掌握在你的手上。”
容瑟垂著頭,髮絲遮擋住臉,他慘白的唇緩慢地動了動,以微弱的聲音指導佈陣。
陣法布好,村長又讓人拖他回柴房,丟下半個乾硬的饅頭在他手邊:“大頭送你的,有半個拿去餵狗了。”
容瑟渙散的瞳孔轉動了一下,視線落在饅頭上,緩緩閉上眼睛。
“還道你骨頭有多硬,不還是得乖乖聽話?”村長一行人抱臂嗤笑,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
像是開啟罪惡的閘門,壓抑在心裡的恐懼、不安、暴戾…一下子找到了發洩的口子。
隔三差五有人進柴房發洩,掰斷容瑟的十指,踩在腳下碾壓。
生生拔掉他的指甲。
用粗木棍抽打他。
用刀子劃開他的皮‖肉,再用滾燙的開水澆灌…所有人心中的惡意向他一個人傾倒過來。
一旦容瑟有絲毫違逆的意圖,村長一提起大頭,他又放棄抵抗。
陣法維持的時間不長,過一段時日,村長就派人拖容瑟出去佈陣,等布完陣,又丟他半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