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員見錢總督一臉興奮地往出走, 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來了讓錢總督如此失態。跟在錢總督身後出去,剛出花廳沒走幾步, 站在官員中間的孟知府眼睜睜地看著朱子裕從外面進來。
錢總督一把抓住了朱子裕, 親熱的在他肩膀錘了一拳,笑道:“好小子, 幾年不見長的比我都高了。”
朱子裕身上臉上滿是塵土, 張嘴一笑那口白牙格外顯眼,他拱了拱手道:“聽到總督來了, 就趕緊快馬加鞭的回來。”
錢總督連叫了幾聲好,忙道:“咱到書房去好好敘舊, 昨日楊提督和你岳父上午就來了, 我和他們聊了許久, 晚上還留你岳父在這過夜,就等你了。”幫著朱子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錢總督道:“趕緊跟我去屋裡洗洗, 晚上你也別走了,和你岳父一起住這。”
站在官員中間的孟知府想起自己昨日上午沒在接官廳前看到徐鴻達還以為他因品級低所以才排到了看不見的位置, 卻不料人家早到了總督府候著;再想起今早沒見徐鴻達在花廳等候,還以為他的品級太低進不來,卻不料人家都在總督府過夜了……
摸了摸腮幫子, 孟知府只覺得臉似乎被啪啪啪打了幾巴掌,特別疼。
眼看著朱子裕就要被錢總督拽走了,孟知府忍不住上前想混個眼熟,和錢總督說上兩句話, 以後在總督面前總比旁人更親近些。
“朱大人!”孟知府叫了一聲,在眾人或驚詫或羨慕的目光中朝錢總督等人快步走去。朱子裕回過身來,看著孟知府滿臉諂媚的神色不禁挑了挑眉頭。
“見過總督大人。”孟知府深深地施了一禮後,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下官是川南知府,和徐鴻達徐大人是同僚,昨日一早在接官廳外沒瞧見徐大人,下官還甚是擔憂,卻不想他早就到了總督府上。”
錢總督昨日在和徐鴻達交談時知道,鹽商王明恩認識蜀王就是川南的知府孟慎矜牽的線。上下打量了孟慎矜一番,錢總督嘴角露出一抹略微諷刺的笑意:“孟知府這麼遠從川南到成都來迎接本官,不知住在哪裡?”
孟知府心中一喜,琢磨道:“難不成錢總督也有邀請我住在他府上?如此可謂是大善,有一層關係,在旁人眼裡我可也能算是錢總督的心腹了。”又琢磨著:“這錢總督剛來,還摸不清楚每人的底細,我也拿蜀王搏一回面子,叫他知道我也是有靠山的,到時候也高看我一眼。”越想心裡越美,孟知府笑呵呵地說道:“因成都府的客棧都滿了,只能在蜀王府上暫住了兩日,只是想著總住蜀王府上也不是事,正想著今日搬出來呢。”
朱子裕看著孟知府有些幸災樂禍,心說:“當著四川大大小小官員的面你自己說了住在蜀王府家,等蜀王事發了,看你怎麼為自己辯駁。”
錢總督也被孟知府的蠢模樣給逗笑了,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早日回川南去吧,總呆在成都像什麼樣子。”說著同楊提督、朱子裕轉身離去。
孟知府見楊總督對自己笑的時候,還有些飄飄然,誰知還沒飄多久就被一巴掌拍了下來。孟知府愕然地看著錢總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傳來,孟慎矜下意識回過頭,只見不少官員都笑的前仰後合的,甚至有人明目張膽地笑道:“八成是被蜀王攆出來沒地方去了,又想賴在楊總督家,你們瞧他那樣子像不像甩著尾巴的爾哈巴狗?”
身為官場的老油條,孟慎矜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舉動目的性太過明顯,肯定讓人心裡不自在。可官場不就是這樣嘛,誰有關係不往上爬呀,若是能和上峰攀上關係,以後仕途能順當不少。
孟慎矜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憤憤不平地看了眾人一眼,心裡道:“若是你們也能搭上錢總督,只怕嘴臉比我還難看!”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