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神互動,寧非在一旁盡收眼底。
少年矩子微微一笑,配合環孃的動作給三人講解了一下基本流程,並簡要解釋了一下靜脈滴注的原理和禁忌,聽得三人驚愕不已。
竟然……還有這樣治病的?真的能成嗎?
此刻,在牛筋的束縛下,李二郎的靜脈血管已經隱隱凸出面板。趁著環娘去準備酒精棉,寧非就地展示了一下血管走向。看著兒子胳膊上凸起的一條條青線,李明舉恍然。
“這不便是經脈嗎?與我等所知所學並無不同,只是叫法各異。”
“的確。”
寧非笑著點頭。
“叫法各異,血管也可理解為經脈,通心臟,有脈動。”
“藥物不宜口服,需迅速發生藥效的時候,我們會採用靜脈注射或靜脈輸液法,靜脈相對動脈血流和緩,管徑較粗,容血量多,適合注入藥物。”
說這話的時候,環娘已經準備好了酒精棉,用金屬鑷子夾著給李二郎做了消毒。
李二郎現在依舊臉紅,但卻不僅是因為與未婚小娘子肌膚接觸,更有對自己自作多情的羞惱。
因為他發現,這位小娘子除了最開始捆綁牛筋時候觸碰過他,餘下時間都在避免直接接觸,目光也只定格在他的手臂上,並不曾對他多看一眼。
李二郎長相清秀,又是生於醫學世家,家中有餘財不說,他自己也年少成名,被視為定安城下一代郎中的翹楚。
這樣的李二郎,還沒加冠就有媒人上門說親,之後李家的門檻都差點被踩破,在定安城婚戀市場中很是有一番重量。
今番雖然事出突然,卻也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未嫁娘子,結果卻被對方完全無視,心中也是略感複雜。
環娘可不知他心中轉過這樣多的念頭,少女將琉璃瓶中的藥液配置完畢,將輸液管中的空氣排空,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李二郎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男人,想起他之前掙扎躲避,還以為這人是怕了打針。
怕打針沒啥稀奇,同伴的幾個軍兵也怕,輕易不敢下手,所以他們才進益緩慢。
環孃的手法都是從自己身上摸索出來的。她對自己下手狠,磨練出的技術也便越發純熟,直到給寧先生扎針的時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個熟手護士了。
“莫怕,寬心,很快就好。”
少女輕聲道,眼眸卻在男人的臂彎間梭巡。
血管人人都有,但每一個的情況都有不同,環孃的習慣是親自上手確認。
於是她伸出手,輕輕按了下自己看中的那一根靜脈,想要感受一下血管的彈性。
指尖接觸的瞬間,她明顯感到對方的肌肉驟然繃緊,手臂不自覺地再度後縮,像是被燙到一樣。
環娘略感無奈,深吸一口氣,柔聲勸道。
“真的不疼,一下就好。”
因為自始至終都沒看向對方的臉,所以也就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李二郎,耳朵都已經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了。
李二郎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一處被觸碰的肌膚,手臂又酸又麻,偏偏心又跳得飛快。
他看向面前的小娘子,對方手舉一枚連著細管子的銀針,神情凝肅。
少女長長的睫毛微斂,額頭隱隱沁出汗意。白色的面罩遮住了她的容貌,可裸露在外的肌膚瑩潤光澤,發如鴉墨,眼神格外專注。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娘子,簡直像是磁石一樣,牢牢吸引旁人的目光。
這便是墨宗醫學坊的生員麼?她……
李二郎正想得出神,他驀地感覺手臂一涼,似乎有什麼冷冷的液體在進入手臂。
緊接著,一直扎住胳膊的牛筋被鬆開了,血液回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