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在身上,血肉綻放的那種疼痛,痛得差點就要滿地打滾,以至於當時都沒膽量低頭去看那道傷口,揭開疤繭的時候就對自己說別練刀了,好在當時咬牙堅持了下來,那以後便總是忘不掉,哪怕這幾年來有很多次命懸一線,的確是死去活來的遭罪,反而仍是覺得不如那一刀子來得記憶深刻。”
宋巖怔了怔,抬手提起酒罈子,嘆氣一聲,說道:“下官從不怕官場上的陰謀詭計,不過想著誰要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真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出血,十有八九也就顧不得什麼文人風骨了。手無縛雞之力,說得就是宋巖這些讀書人。”
徐鳳年打趣道:“是個男人就都不會手無縛雞之力,一些青樓女子,縛雞的本事,更是了得。”
宋巖一口酒噴出來,低頭看了看褲襠,笑出眼淚,顧不得浪費了那最後一口劍南春燒。
笑過之後,宋巖轉頭望著世子殿下,“人生不如意之事七八九,苦事。”
徐鳳年望向湖水,淡然笑道:“終歸還能與人言一二三,幸事。”
宋巖默然。
徐鳳年說道:“宋巖,再去埋下三壇酒,七八年後,要是咱倆都活著,你就送我一罈。我還你一個不輸經略使的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