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這幾樣葷菜,一年中就數立冬進食最補身子骨”,“咦,怎的出涼州時候帶了多少女子,這趟回來一個都不見多啊?莫不是出行銀子帶少,那些涼州意外的小娘太精明市儈了?”
慕容桐皇嘴角抽搐。
慕容梧竹瞪大眼睛,一臉茫然,這老頭兒,該不會就是那位人屠北涼王吧?慕容梧竹不斷告訴自己絕對不是。
靖安王妃裴南葦心中震撼不輸給慕容姐弟,但到底相對更加老於人情世故,正二八經彎腰施了一個婉約萬福,但言語中情不自禁帶了些顫音,“裴南葦拜見徐大將軍。”
慕容梧竹嚥了咽口水,本能地後撤一步。
慕容桐皇確認眼前老人身份後,揮了揮衣袖,五體投地,額頭死死貼在冰涼石板上,畢恭畢敬道:“劍州草民慕容桐皇,叩見北涼王”
可惜徐驍正眼都沒瞧一下彎腰萬福的靖安王妃與伏地叩拜的慕容桐皇,裝束打扮與王朝第一號藩王完全不搭邊的老人見兒子沒挪腳步,搓了搓手,放在嘴邊哈著霧氣,笑問道:“怨老爹給的人馬少了,沒能在廣陵那邊宰了趙毅那頭死肥豬?”
並沒有絲毫覺得被怠慢的裴王妃眼皮一跳。不敢有任何動彈的的慕容桐皇更是身體顫抖。
徐鳳年抿起一直給人感覺炎涼刻薄的嘴唇,平靜道:“本以為你會罵我幾句的,就算不罵,至少也不會給個好臉色。”
徐驍笑望向這個嫡長子,輕輕揮了揮袖袍,拍了拍世子殿下肩膀,一起走向側門,輕聲感觸道:“知子莫若父,老爹豈會不知你是逼著自己去當這個北涼王。”
徐鳳年沉默不語。
進了王府,徐鳳年瞥見大管家手裡端著一盞大青瓷盤,內有小瓷碗,盛放有一坨瞧著不怎麼新鮮的肉。
在靖安王妃裴南葦眼中像富家翁多過人屠太多的老人努努嘴,輕笑道:“從趙毅身上割下來的,快馬加鞭就給送來了。”
徐鳳年愕然。
徐驍緩緩道:“你離開廣陵以後,老爹讓人去與他講講道理,約莫是他覺得理虧,就自己割下了這塊肉。”
裴南葦有種轉頭逃竄的衝動。
徐驍這一次沒有再跟最寵溺的世子殿下嬉皮笑臉,只是輕聲說道:“老爹畢竟老了,再以後,可就要你自己與別人講這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