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趙啟秀問。
“那個人,在柳色弄。”李安通想過去看看。可兩臺隔著一道深塹,看著近,走起來卻遠得很。
她腳步快,他們跟不上,等到了對面閣臺,人已經不見。下山之時,在一個攤位面前,才又見到那個她想見到的人——
穿著樸素,一頭白長髮高束,髮尾是彩色的。臉上有刺青,是豔花的形狀,氣質說得上冷冽,再看會覺得他應該是個寂寞的人。
他的旁邊立著一個風信幡,寫著“砍一刀一兩。”署名是花隱。
原來他叫花隱。不過砍一刀,人不是死了嗎,還是他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真的已到了這種境界?
這時,趙啟秀他們也趕上了她。
來鳳兒笑道,“砍一刀,你就能賺一兩。可是你若死了呢?”
“求仁得仁,又何怨。”花隱說道,“砍就來,不砍就不必多說。”態度倒是囂張。
“算了。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現在的人都愛故弄玄虛,你看似佔盡了便宜,其實不值一提。”來鳳兒道。
李安通還心心念念花隱說過的話,問,“閣下上次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花隱道,“問話?先出銀子。”
李安通為難的想,是他真的本領滔天,還是他口出狂言,“好。”她從身上掏出為數不多的一兩,“一次。”
花隱亮出兵器,“請選刀。”他指著一排武器架。
李安通選了個刀口比較鈍的,花隱道,“閣下現在手下留情,銀子可是不退的。”
“哦?”趙啟秀道,“他指著一把最鋒利的,“那就選這把。一個人不怕死,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來鳳兒也在旁邊道,“就是就是,他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李安通想著到時自己下手不要太狠就是。她拿了刀,仔細看了眼,讚道,“好刀。”刀身窄薄,線條流暢優美,上有繁複的紋路,此刀還異常地鋒利。
“來。”花隱倒是不懼怕,淡淡道。
李安通凝神屏氣,微微使勁,卻在落刀的一刻覺得胸口劇烈疼痛,忙凝神回氣,倏然之間,刀已劃開花隱的衣袍,露出他黝黑的肌膚,絲毫不見血跡。
“一兩。”花隱把銀子收回懷中,收起風燔,“打烊。”
來鳳兒道,“你這個人,真是有趣,拿了錢就想跑啊?”
“一兩夠用,打烊了。”他收刀架入屋,露出門上的招牌——黑水第一刀。
回去的路上,海棠道,“這人真怪,弄得自己是江湖人一樣,還什麼黑水第一刀。”
李安通道,“不過嘛,他說的話倒是很有啟發性。”剛才在他們走之前,花隱在屋裡邊喝酒邊道——總角聞道,白首無成。貞脆由人,禍福無門。
說話的風格很像是一個得道看透的禪師,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他們邊聊邊走,路上再次下起了急雨。他們未帶傘,在雨中疾跑,好不容易遇見個茶攤,借了把傘,也只有兩把。
李安通爽快地把傘給了趙啟秀和海棠,還衝他擠了擠眼,衝入了雨簾。
這是什麼操作?趙啟秀蹙眉道,“海棠,你撐吧。”
海棠道,“可,好大的雨呢。”
“沒關係。”他追上李安通。她回頭見是他,嬉笑道,“怎麼不把握?”
淋雨是件快樂的事情。可趙啟秀已有些傷寒,不宜再淋雨。
他道,“我也很想知道。”
兩人邊淋雨邊打水仗跑回客棧。
在後面跟著的三人,在雨中並肩而行。
來鳳兒道,“海棠姐姐。”
海棠道,“嗯?”
“你喜歡秀哥嗎?”
海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