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李翰林這些人都冷眼旁觀,不偏袒任何一方,見陸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孬種架勢,就都有些白眼,心想你小子再不濟能成為遊弩手好歹有些骨氣好不好,沒料到這次真刀真槍與久負兇悍盛名的烏鴉欄子捉對廝殺,陸鬥這悶葫蘆不吭一聲就宰了三隻,還替李十月擋下刁鑽一箭,李十月這個其實沒多大壞心眼花腸子的紈絝,也就真服氣了,如此一來,李翰林對李十月也高看一眼,這哥們雖說還殘留了一些紈絝習氣,但也不算過分,比起那些連北涼軍都不敢進入更別提成為遊弩手的北涼將軍後代,實在是出息了千百倍,此時李十月在與遊弩手插科打諢,說他小時候總與家中兄弟打架,老爹不知從哪裡聽來一個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要讓他折筷子,不曾想自己力氣大,一口氣折光十來根筷子,把道理沒能說出口的老爹氣得不輕,一氣之下就請了位有真本事的武教頭,而不是讓他舞文弄墨,真他娘是萬幸萬幸。
李翰林聽著李十月那句要老子讀書比挨刀子還難受,覺著好笑,深有同感吶,心情也就越發舒朗起來,當初鳳哥兒說讓自己從軍入伍,果然是好事,只不過估計這位貴為世子殿下的好兄弟也想不到自己會成了一名遊弩手。
李十月從後頭拍馬趕來,嘻嘻笑道:“翰林哥,入城時借用一下蠻子頭顱,行不行?也就讓我威風威風。”
李翰林笑罵道:“去跟陸鬥借,那小子割了三顆,老子才一顆,借你了自己咋辦?”
李十月無奈道:“才與他低過頭認錯,沒這臉皮去借啊。再說了咱們哥倆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李翰林嚷著去去去,轉頭大聲笑道:“陸鬥,李十月說要跟你借顆莽蠻子的腦袋好去抖摟威風,借不借?”
陸鬥平靜道:“一顆不借。”
李十月苦著臉,連標長與副標長們都鬨然大笑。
陸鬥扯了扯嘴角,淡然道:“借你兩顆。”
李十月縱馬返身,恨不得抱住這冷麵冷眼卻熱心腸的傢伙,“陸鬥,回頭你就是我親哥了,到了陵州,帶你逛遍所有窯子!”
李翰林打趣道:“逛窯子算什麼,你不是有個總被你誇成沉魚落雁的妹妹嗎,乾脆認了這個妹夫,以後別說借用兩顆蠻子頭顱,借兩百顆都在理。”
李十月豪氣道:“成啊,陸鬥,要不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陸鬥不客氣白眼道:“滾你的卵蛋,就你這寒磣樣子,你妹能好看到哪裡去。”
長相其實一點都不歪瓜裂棗的李十月頓時氣悶,又是惹來一陣爽朗笑聲。
標長髮話道:“一幫兔崽子玩意,還有力氣在這兒扯犢子,就不知道回頭把氣力撒在娘們肚皮上?老子見你們這趟都不差,回城就厚著臉皮跟趙將軍求個假,讓你們快活去,不過撐死了也就一兩天時間,誰敢晚到軍營一刻,老子親自拿鞭子伺候你們。”
李翰林來到標長身邊,輕聲道:“標長,我與洪津幾個都說好了,咱們每人送一顆蠻子頭顱的軍功分給三位兄弟,至於賞銀,就全部發給他們的家人。”
標長皺眉道:“擅送軍功,是重罪。李翰林,我知道你小子來歷不普通,身世比起李十月這幾個只好不差,可這事兒要是被上頭知曉,軍法如山,喜事就成了禍事,你真敢?”
李翰林嬉皮笑臉道:“標長當年敢一刀捅死敗後投降的北莽將軍,何等豪邁,我們幾個是你帶出來的卒子,有何不敢?”
標長罵了一聲口頭禪滾卵蛋,一臉欣慰笑容,說道:“你們幾個就別攙和了,我與兩位副標早就說好了,這事兒沒你們的份。你們現在只管安心殺敵積攢軍功,入了咱們標,老子與兩位副標就沒理由虧待了每一位兄弟。”
在北涼軍。
一天袍澤,一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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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