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介紹陳恪,後面跟著劉復等幾名直講、助講,他們是來考較陳恪水平的。
隨著一道梆子聲響起,又有十幾名學生好奇地站在門外。
他們好奇,陳恪的左手右手都沒拿書,準備講什麼?
眾人升起這顆好奇心,聽陳恪緩緩說道:“山長安排,由我來負責授課雜學,這門課涉及較廣,既不能宣講諸位不熟悉的學識,又不能與各位直講、助講的授課衝突,思來想去唯有從拾人牙慧入手。”
他不講困難,而是丟擲一顆誘餌,讓眾人的好奇心再次往上提一提,他要拾人牙慧,可是準備老生常談?
大家猜對了,聽他字正腔圓的念道:“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
這是《左傳.莊公十年》裡的一篇文章。
《左傳》是儒家的經典之一,在座的師生都很熟悉,聽他背誦,竟然聽進去了。
他的聲音很標準,吐字非常清晰,語調抑揚頓挫、聲情並茂,讓人聽著很享受。
好聽的聲音是吸引人傾聽的重要因素之一,他在那個世界練過,用在這個世界仍然管用。
等他背誦完畢,現場卻無一人離開,聽他繼續說道:“這篇文章大家耳熟能詳,也有許多大儒、名人進行過註釋和講解,我來講點什麼?”
他又丟擲一個疑問,然後看看大家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我要講的是曹劌論戰的後果。”
他丟擲一個新鮮的課題。
曹劌論戰的後果在《左傳》裡沒說,而他卻要說,“曹劌在長勺之戰中,利用一勝二竭三衰的辦法戰勝了齊軍,這種辦法可不可以稱為戰術?大家可以發表意見。”
最後這句話讓眾人怔住,上課還可以讓人發言?
陳恪解釋:“我講的是雜學,允許提問、反問、發表不同意見。”
他解釋了,可眾人還是沒有響應,於是點名:“王韶、你來說說。”
王韶站起朗聲回道:“確是戰術。”
回答完畢正要坐下,聽陳恪問道:“既是戰術,它服務的戰略是什麼?”
王韶毫不猶豫地回道:“打敗齊軍,保衛魯國。”
回答完畢王韶仍然站立不動,聽他繼續問道:“保衛魯國了嗎?”
這個問題王韶答不上來,他對這段歷史不瞭解。
於是陳恪讓他坐下,然後自問自答,“長勺之戰後齊軍捲土重來,魯國三戰三敗,曹劌再未戰勝過齊軍一次。”
說完這個結果他閉嘴,見大家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再繼續講道:“曹劌論戰確實給後世提供了一種戰術之法,但在當時,曹劌的打法卻是一種欺詐行為,為魯國的滅亡種下了禍根。”
他對講課有過研究,知道這些少年們喜歡什麼,男孩子大多喜歡軍事,所以他的第一堂課就是《曹劌論戰》。
這篇文章非常典型,也是一盛二衰三竭戰術的鼻祖。
但人們卻只關注這一戰的成果,這是以弱勝強的典型戰役,卻忽略了這一戰的政治後果。
今天陳恪就將它講出來,立刻引發了一場震動,少年們紛紛交頭接耳,屋裡屋外嗡嗡聲一片。
這些少年有的十一二歲,有的十五六歲,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易於接受新事物,但對新事物的接受尚處於表面現象,喜歡討論而不是沉思。
陳恪的一席話突破了以前的定論,從其語氣來說,對曹劌的行為持批判態度。
這個態度讓少年們紛紛議論起來,而陳恪也不制止,站在臺上看著他們議論。
課堂上出現這種情況,高適靜觀,劉復等人卻等著看笑話。
抱著這種態度的還有嬋兒,轉臉看看後面,再看看窗外,見學生們都在接頭接耳中,不禁露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