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傳了過來,元蘅眸中的恨意一閃而過,很快便輕聲道:“是閬兒來了?快進來。”
元閬溫雅的面孔很快從屏風後面轉了過來,笑道:“原本還以為姑母睡著,想是侄兒吵醒了您?”
他沒注意到身後芸娘陰鬱的眼神。
元蘅向他招招手:“我也睡了許久,一直糊里糊塗的,是時候醒醒神了。正好你來了,陪我說說話兒吧。”
芸娘搬了凳子過來,元閬就勢坐下:“姑母不嫌我煩就好,這幾日實在忙的不行,我母妃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天天拿一堆畫像要我選正妃跟側妃,令人煩不勝煩。還是姑母這裡清靜,容我避避。”
元蘅的心裡在泣血——若是延兒好好活著,也是時候給他挑一房媳婦了。
她面上卻作哀切之狀:“姑母真羨慕你母妃。不過妻子的人選可不能馬虎,總要對你有所助益才好。”顯然在為他著想。
這話簡直暗合了元閬的行事準則,他向來無利不起早,前世的婚姻大事都能拿來做墊腳石。不過今生略有不同,總是不時想起唐瑛,想起那短短的三年婚姻生活。
有時候失去了,才知有多珍貴。
可惜唐瑛擺明了對他無意,對嫁給他更沒有興趣。
元閬笑笑:“哪那麼容易?”又轉了話頭:“昨日駐守西北的楊將軍回京述職,聽說還帶著家眷,我母妃還提起來,讓我有機會同楊將軍親近親近。”
元蘅垂目而視被子上的繡蝶,腦子裡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唐瑛,嘴上更要慫恿元閬:“姓楊的可是唐堯的得力臂膀,一□□法使得出神入化,如今駐守西北,你若是能與他攀上關係,倒也不錯。”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直覺,若是元閬準備與楊大將軍套關係,恐怕姓唐的丫頭會從中作梗。
楊巍年近四旬,無論是槍法還是兵法皆師從於唐家人,在唐堯帳下任職多年,去歲春天以換防名義被調往西北慶州,年冬打了場硬仗,西北又是雪災又是流寇與邊患未曾肅清,不然早該在先太子葬禮上出現。
姑侄倆談起的楊巍昨日已經面聖,今日便留在家中歇息,順便迎接摸上門來的客人。
楊家在京中有個三進的院子,算不得大,卻也能住得開。
午飯剛剛撤下去,便有人前來砸門,守門的老蒼頭見來人穿著一身禁騎司的公服,當即被嚇到了,暗思自家老爺才將將入京,也不至於被禁騎司的人盯上吧?
一面使個眼色讓小廝跑去稟報,一邊仗著老邁慢騰騰請了人進門。
“大人請進。”
不妨那位身著黑色公服腰佩長劍的禁騎司女官開口便問:“你家虎妞這次來了沒?”
老蒼頭一愣:“大小姐也來了。”
楊大小姐乳名虎妞,從小長的壯壯實實,哭聲來嗓門宏亮不輸男娃,能吃能睡力氣還大,長大了也是條女漢子,長的……總歸與淑女不沾邊。
但楊大小姐的乳名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且能隨口叫出來的,還是這麼親暱的口氣。
老蒼頭上下打量這名女官,見她面露笑意,腦子裡不由想到了什麼,眼前忽然一亮,那點擔心便煙消雲散了:“小姐姓唐吧?”
唐瑛眨眨眼睛:“老伯猜出來了?”
老蒼頭腿有點跛,年輕的時候也在白城當過兵,後來受了傷才退下來,只是無緣得見唐瑛,對兩家的交情卻是知道的,當即便要行禮:“不知道唐小姐過來,是小人失禮了。”
唐瑛忙去扶他:“老伯大可不必如此!”
兩人才進去沒多遠,楊巍便迎了出來,遠遠嗓門便跟打雷似的:“瑛子——昨日面聖,聽得陛下說你如今在禁騎司暫領掌事一職,可是出息了!”他大踏步過來,一巴掌拍在唐瑛肩上,直拍的唐瑛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