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訊息,說是城外屠殺流民那一夜,可是有一撥人出手阻撓,其中便有蒙著臉的年輕女子,州牧大人這是疑心了,不然初來乍道的幾個小丫環,難道還能在寧州有什麼仇家不成?
何至於被人刺殺!
梁有道也聽得出他話中之意,便向他支了個招:“不過是一樁糊塗案子,既然宣諭使追得緊,喻大人便在女囚犯裡尋個人頂了這罪名便是。”
沈朱兩人追得太緊,再推到流民身上顯然不太合適,只能另尋對策。
喻嘯威猜測兇手說不定便藏在州牧府中,但梁大人既無意於交出兇手,這個爛攤子還得他親自收拾,不由帶了幾分茫然:“那若是……若是宣諭使要親自審問兇手呢?”
頂罪也得不露破綻吧?
“喻大人辦事辦老了的,這等事情竟也要來問老夫?”梁有道懷疑他被自己庇護的太久,竟連這些糊弄人的招數都不會了:“你不會弄死了抬具屍體給他們,難道宣諭使還能通鬼神?”
喻嘯威聞聽此言如獲至寶,深深折腰拜服:“還是大人主意高妙,下官這就去辦。”
沈肇跟朱實追著喻知府數日緝拿兇手,最後只得到了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身上致命刀傷好幾處,喻大人也分外抱歉:“兩位大人查問得緊,下面人日夜不停排查兇手,好不容易在城西一處民居里追到兇手,但她拼死抵抗,還砍傷了好幾名差役,最後……就成這樣了。”
死者傷口是新近砍傷的,沈肇要驗屍體,喻知府再三阻攔:“這等腌臢事哪裡用得著沈大人親自動手,讓衙門裡的仵作過來即可。”
仵作早在外等候,一溜小跑過來,當著沈朱二人的面親自驗屍,喻大人態度好的讓二人挑不出錯:“大人身邊的人遇刺,下官深感歉意,近來流民作亂,寧城治安也確實不大好,下官往後一定加派人手巡街,避免再出現類似的慘案。”
沈朱二人回梁府客院,陸微早已經被接回來休養,傷的雖是左臂,但梁夫人客氣,還特意派了一名喚疏星的婢女侍候左右。
疏星沉默寡言,但做事利索,侍候人也很周到。
陸微見得兩人神色甚為沮喪,便猜到事情不順利:“可是還沒抓到兇手?”
朱實嘆氣:“兇手倒是抓到了,只是開不了口。”
陸微:“舌頭被人割了?會寫字嗎?”
沈肇:“追兇的時候抵抗太過,被差役們錯手殺了。”
陸微滿心懷疑,但也不好當著疏星的面表露,笑著安慰兩人:“也不知兇手犯什麼病,砍了我一刀自己丟了性命,總不會是尋仇認錯了人吧?”
沈肇:“還真說不準,不然也沒辦法解釋這件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在寧城無親無故,更不可能有仇人,沒事兒殺你做甚?”他煞有介事的推測:“說不定兇手的仇人與你長相有幾分相似呢。”
朱實:“真是便宜她了!”
又有梁夫人派人送來各色補身子的藥材,壓驚的釵環首飾,為此陸微特意前去致謝,她拉著陸微的手疼惜的說:“這般齊整的孩子,不怪沈大人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我家老爺說當時沈大人聽說姑娘遇刺,臉色都變了,推了宴席便趕了過去,姑娘將來在閣老府裡還有大好前程呢。”
陸微:“……”後院女人的視線難道都越不過高門大戶的圍牆,只在這一畝三分地裡打轉?
但她如今對外可是沈大人的愛寵,適當的羞澀低頭:“奴婢只求能夠在我家大人身邊長長久久的侍候著,夫人抬愛。”
她回來只等晚間疏星迴下人房去歇息,坐在榻上惟妙惟肖的向沈肇學梁夫人房裡發生的一切,邊學邊笑:“梁大人到底跟梁夫人都說了些什麼?他們這資訊也錯的太過離譜了,關在深宅大院裡算什麼大好前程?真是夏蟲不可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