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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笑嗔道:“七郎喝醉了慣會哄奴婢們開心,奴婢們知道七郎出公差,可不敢給七郎添亂。”
紅葉央道:“七郎忙公事,不如給奴婢們放半日假,奴婢們也好出門去逛逛,回去也好給家裡的姐妹說嘴,來了一趟寧州可沒少長見識。”
“準了!”朱七郎酒品極好,喝醉最好說話。
“七郎真準了,可不許反悔啊!”
“爺難道連這點主都作不了?”
青娥與紅葉得了準信兒,只差歡呼一聲,扭頭髮現梁府丫環正端著醒酒湯,忙過來接著。
沈大人房門緊閉,丫環敲門之後,陸微開門請了人進去,接過醒酒湯客氣再三,一下午的緊急培訓課沒白上,她總算學會了放賞,抓了一把大錢塞進梁府丫環手裡,壓低了聲音說:“我家大人正在泡澡,一會子便歇息了,勞煩姐姐跑這一趟,給姐姐買果子吃。”
丫環不動聲色的在室內掃了一圈,目之所及不見沈大人,屏風後傳來水聲,還有人醉意朦朧問:“微兒,誰來了?”竟好似剛從夢中被驚醒。
“大人,是梁府的姐姐送醒酒湯來了。”
“打攪了大人泡澡,奴婢這就告退。”梁府丫環在宴席間見過京裡來的兩位貴公子,朱大人風流俊美,談笑自若;沈大人芝蘭玉樹,溫言隨和,與州牧府裡自小習武進軍營的年輕郎君們截然不同,引得不少丫環私底下議論。
房門再響一聲,梁府丫環已經離開,隔著屏風沈肇洗澡的水聲清晰的傳了過來,陸微作為貼身丫環,不能回廂房去躲懶難免尷尬,她沒話找話,隨口猜測:“三郎,梁府一晚上派了好幾撥丫環來送東西,到底是你們豪門大戶的規矩,還是刻意為之對咱們起了疑心?”
她連沈大人箱子裡的大錢都送出去好幾把,陪笑陪得臉都要僵了,暗忖年輕郎君的貼身丫環果然不是人乾的活。
沈肇聽到“咱們”二字,嘴角不由漾起笑意:“說不準,還是小心為上。”
他起身穿衣,隔著屏風影影綽綽透出少卿大人修長的身形,陸微原本無意瞥見,隨即腦子裡便浮現出酒醉的沈大人半個身子倚過來的樣子,連忙轉開頭去,只覺得暑氣過熱,面上已有燒意。
沈肇從屏風後轉過來,頭髮還滴著水,身上沐浴過後水汽未散,體貼道:“一路上又是土又是汗,你要不要泡個澡?”結果發現陸微表情躲閃,還奇道:“怎麼了?”
陸微深吸一口氣,把腦子裡所有的畫面都驅逐出境,躊躇道:“……還要麻煩梁府的婆子提水,會不會不太好?”
沒想到沈肇卻笑道:“梁有道既然要派人監視,院裡還留著粗使婆子,何不遂了他的意?”
陸微深覺有理,忙出門去喊婆子們清理浴桶,又重新抬了熱水進來。她牢記方才沈肇洗澡之時,屏風後面還燃著燈,撩水穿衣都能瞧見人影,腦袋轉來轉去,四處尋摸。
“在找什麼?”沈肇正坐著擦頭髮:“沐浴的東西都齊全,全在浴桶邊放著呢。”
陸微去櫥櫃裡找出一床薄毯子搭在屏風之上,頓時隔絕了兩邊的光源,也遮住了屏風的透視效果,這才轉去屏風後面解衣沐浴。
沈肇起先不解,直到聽到水聲,再透過屏風一角毯子未遮住的透光之處,忽然之間領會了薄毯的妙用,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暗想方才他沐浴之時,陸微隔著屏風豈不全瞧見了?
難怪他出來之時,小丫頭面色奇怪,想來……瞧見了不該瞧的?
梁府按照豪門大族的規矩,只為沈肇準備了臥房,而貼身丫環陸微自然還要守夜,便在房內榻上鋪了被褥。
一時陸微沐浴完畢,喚了婆子抬了殘水出去,關門熄燈,沈肇躺在床上,陸微上榻,兩人雖未同床但呼吸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