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條朋友圈是九月初。
就只是三個字:造個夢。
她跟沉域之間唯一的共同好友就是高中班裡那個跟他關係不錯的男同學,他評論:終於學會怎麼發朋友圈了嗎沉哥?
沉域沒有回他。
陳眠退出他朋友圈,停在兩人的對話方塊,內容刪刪減減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
正在背概念名詞的鄧茉沫敏感地看她一眼,眼神都有些飄忽,像個神棍,拖著嗓子對她說,“實在不行打個電話吧。”
陳眠搖搖頭,“算了。”
她還是沒想好該怎麼對沉域說。
期末考完的那一天宋艾給她打來電話,結婚的時候對她說著別回來的人這時候對她說讓她有空回去看看,陳眠這時候正抱著書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踩著一片又一片沒來得及清掃的枯葉,問宋艾有什麼值得她回去的。
那邊有吐氣的聲音,宋艾在抽菸,然後對她說,“就回來個一兩天吧,在綏北走走看看,或許有你認為值得的東西。”
時機有時候就是如此奇妙。
換作是之前,宋艾這麼對她說,她根本不會回去,只會回一句不會有的。
但這個時候卻鬼使神差地真的萌生了一種要麼就回去看看的想法,甚至沒來得及深究,就買了三天後來回的車票,當天去隔日回。
在回綏北之前,陳眠去了趟遙遙家,去之前給遙遙媽媽打了電話,那邊接得很快,讓她直接去就行,她在家。
到之後陳眠才發現為什麼遙遙媽媽一直問她什麼時候能來看看遙遙。
遙遙情況不太妙,她反應遲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看向別人的目光都木訥,得喊她的名字或是晃晃她的胳膊,她視線才會聚焦在你身上。
遙遙媽媽給陳眠看遙遙畫的畫,一張張從後往前,是從幾乎看不見白色的黑色線團到兩個人的影子。
“你建議我帶遙遙去看醫生,一開始醫生給遙遙做測試說她有些孤僻症的症狀我不相信,認為她不過是和以前一樣希望我多陪陪她故意在醫生面前耍聰明,她一直這樣,從小就知道怎麼讓我心疼,也就是因為她太過聰明所以我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比以前多抽出了一點點時間陪她,直到我發現,遙遙不說話了,我才發現不對勁。”
之前總是妝容精緻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黑色髮絲裡摻雜了些白色,像是掉進炭火中的雪花,一點點澆滅了火光。
“她從希望我多陪陪她,到不願意跟我說話了,我一直以為努力工作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讓她衣食無憂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對她好的方式,但我發現我錯了,遙遙不想要那些,她只是想要我陪陪她,她只是,想要媽媽。”
陳眠坐在她旁邊,看見坐在不遠處的遙遙正固執地扣著小矮凳上不協調的一個小色塊兒,她動作執拗,指甲在上面發出一聲又一聲刺耳的聲響。
似乎意識到陳眠的注視,遙遙抬起了頭,朝她看了過來。
眼裡一派茫然,甚至有些空洞地落在她身邊的位置上。
遙遙媽媽就是在這個時候哭了起來。
崩潰地大哭,整個人都在顫抖,彷彿憑空起了場地震把這棟豪華的別墅全壓垮在她背上,讓她直不起身。
在從京北迴綏北的高鐵上,陳眠腦子裡都全是遙遙的那個眼神。
介紹她去的學姐也聽說了遙遙的事情,給她發來微信。
她們之間自從林鬱青表白牆那件事兒後就很少聯絡,陡然收到她的微信,陳眠還有些意外。
卻看見那邊對她說。
——遙遙的事情我聽說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覺得你和她很像嗎,之前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但現在我大概能描述了些,這種像,大概是你總給我種或許人生軌跡稍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