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點偏差就會成為另一個遙遙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陳眠,你也給我種你很容易走極端的感覺。
——遙遙的事情我很遺憾,所以我希望如果可以,你最好也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療,沒有別的意思,僅僅只是作為朋友的意見,不考慮的話也當我沒說,只是有些擔心你。
直到列車到站,陳眠才回復了個謝謝,然後刪了聊天框內容,彷彿一切對話都沒有發生。
時隔半年,綏北卻沒有任何變化。
陳眠還是住在離開綏北前住的這家酒店,辦完入住剛放下東西,宋艾就給她打來電話,讓她出來一起吃頓飯,地點就在之前住的附近,說完沒等陳眠回應就直接撂了電話。
冬日降臨,京北已經換上羽絨,綏北的天照舊不冷不熱跟春季沒什麼區別。
宋艾穿著身紅色毛衣裙坐那兒玩手機裡頭的鬥地主,音效開得挺大絲毫沒顧忌周圍坐的其他人,機械聲喊著叫地主、搶地主,旁邊兒坐著對夫妻,不時皺著眉朝她瞪來幾眼,她只當作看不見,瀟灑得不行。
陳眠在她對面落座,她才收了手機,上下掃視陳眠一眼,隨後喲了一聲。
“漂亮不少啊陳眠。”
高中時陳眠就漂亮,一身單調的校服都穿得比別人出眾,鵝蛋臉杏仁眼,最標準的清純無害長相,而時隔半年沒見,已經步入大學的陳眠換下了那身校服,一身黑色的衛衣長褲,氣質乾淨冷淡,眉眼褪去青澀更添幾分精緻。
宋艾托腮笑,“大學生活挺滋潤吧?”
她在觀察陳眠的同時,陳眠也在看她,宋艾豐腴,臉都飽滿了起來,塗了亮色的指甲油,耳朵上戴著金色大圓環耳環,口紅卻塗得淡,淺淺一層紅,像是剛擦過。
“還行。”
她們之間也照舊沒有那麼多話聊,兩人都知道吃飯不過是見面的一個流程,只不過是為了度過‘久別重逢’之後的尷尬而已。
隨便點了幾道菜,吃完宋艾拿著手機問陳眠有沒有回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陳眠一愣,“已經賣掉了有什麼好看的?”
宋艾笑得意味不明,“回都回了,去看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這句話說得像是電影裡負責指路的npc。
每一句臺詞都是為了指引女主角走向男主角。
到這個時候,陳眠其實心裡已經有點數了,當初房子賣得那麼輕鬆,連陪同她去籤合同的張嬸都感慨她幸運,說買家雖然沒露面但真是個好人。
那時候陳眠隱約有些感覺,對前來委託購買的律師詢問過能否給買家打通電話,然而電話打過去卻是個中年男人。
而現在,這種感覺再次襲來。
從飯店出來,繞過幾個巷子,在一片髒亂差裡抵達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小區入口。
陳眠走進去,繞過橫七豎八的一排腳踏車,最後停在樓道前。
正是下午,陽光溫暖地落下來,黑黢黢的樓道都進了些光,幾步臺階上的牆面上寫著已經褪色的數字一。
一切都和記憶裡沒有什麼區別。
她站在沉域總習慣等著她的那棵樹下,抬起頭,看見了自己抱怨過無數次的窗戶。
正對著垃圾桶,無數次推開窗能聞到的都是臭味,和房間裡陳宋令人作嘔的氣息一同構成了她所有暗無天日不願回想的記憶。
可是此刻,那裡卻開滿了花。
無數的花一盆擠著一盆,甚至有些攀爬上了鐵柵欄。
從樓道里下來的大爺看見陳眠有些意外,湊上來跟她寒暄問她大學生活怎麼樣又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眠沒有回答,只是指著那扇開滿花的窗戶問那裡是誰在住。
大爺眯著眼睛盯著那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