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舒的周圍,也不管四散奔逃的百姓和明軍士兵,塔克舒知道,明國守將不敢開城門,那這些人就跑不了多遠,對面的一千多明軍還沒有城頭火炮的掩護,自己一個衝鋒就能消滅他們,最多一刻鐘就能結束戰鬥。
讓這些老百姓跑一刻鐘,他們能跑多遠?最後還不是自己的戰利品。
整個牛錄的騎兵迅速和亂兵、民眾脫離接觸,列成了數道騎兵牆,他們緊緊盯著到來的明軍,就彷彿是看死人一般,有的人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鮮血,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與此同時,在西門那裡,鄭森和高衡乘坐吊籃下了城牆,即便劉肇基阻攔,說是下面太危險,鄭森還是強硬拒絕了,這是他的軍隊,當然由他來親自指揮,高衡也是一樣,興華軍的傳統就是絕不放棄任何一個人,他作為主將,當然要跟自己的軍隊在一起。
兩人下了城牆,早有騎兵牽著他們的戰馬前來接應,黑雄馬飛奔到高衡身前,高衡翻身上馬,打馬和鄭森一起回到本陣當中。
清軍並沒有進行攔截,塔克舒有些戲謔地看著二人回到本陣當中,心知這兩人就是明軍的將領了,一千多人的部隊,也不可能是什麼大將,就讓他們回到陣中又何妨,自己要當著守軍的面,給這些江南的明國士兵看看,大清國真正的戰鬥力,這兩個明國將軍的頭顱,很快就會扔在他的戰馬前。
“將軍,穿甲!”幾個士兵立刻給高衡披掛整齊,那邊鄭森卻是沒穿,而是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混賬!本將下來就是指揮作戰的,你們卻要撤回去,難道本將的命令你們不聽嗎?”鄭森在陣中勃然大怒道。
原來,鄭森下城之後,本以為士兵們會給自己穿甲,可是幾個衛隊軍官卻要拉著鄭森回船上,鄭森讓他們列陣,他們也不聽,這才引得他大怒。這些軍官都是鄭芝龍的人,他們的第一要務是保證少帥的安全,第二是看住高衡,至於跟清兵作戰,不在他們的任務範圍內,即便是鄭森下令也不行,他們只對鄭芝龍負責。
“好啊!好啊!你們只聽父親的命令,卻不聽我的命令,難道你們不怕秋後算賬嗎?”鄭森威脅道。
“少帥!我等一條性命早就交給大帥了,大帥讓我們死,我們絕不活著,但大帥現在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證少帥的安全,這一點,我們不敢不從。”千總朗聲道。
“你們!”鄭森指著他們道,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看見幾個衛士圍了上來,沒想到,父親這次派來的竟然全是他的人,自己若是再堅持下去,這些士兵會把自己綁上船,脫離戰場。
“高將軍怎麼辦?”鄭森平息了一下情緒,問道。
千總抱拳道:“我已派人去讓高將軍撤退。”
“報!大人,高將軍說他們不撤,他們要迎戰清兵。”話音未落,傳令兵便飛馬回來道。
“這。”千總愣住了,鄭芝龍讓他們看住高衡不錯,可是誰能想到還有這種情況,高衡現在不是逃跑,而是要迎戰清兵,這可就麻煩了,他自己找死,他們這些人如何阻攔?
幾個把總的目光望向千總,也被這種情況弄蒙了,敢情興華軍跟他們的目的不一樣,不是去營救主將,而是要跟清軍拼命的。千總可不是沒見識,清軍什麼戰鬥力他非常清楚,自己一千步兵,一百馬隊跟清軍硬拼沒有勝算,區區四百興華軍,就是再能打,如何是三百重甲騎兵的對手。
千總一咬牙道:“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當務之急是保證少帥安全。”
兩害相較取其輕,高衡那邊他們只能回去如實稟報了,先把鄭森帶走再說。城上的劉肇基傻眼了,大部分福建水師的人馬竟然撤了,只留下那支四百人的軍隊,這是要幹什麼?
馬應魁嘆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福建水師何必要捲入揚州的戰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