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旅計程車兵猛然從垛口處現身,他們咬著牙等待了許久,等的就是這個時機。砰砰砰,前排的五十杆火銃迎著安南軍就是一陣猛射,上百弓箭手的箭支也是直接射出,前方數十名安南兵猝不及防,割麥子一般倒下一大片。
“換銃!再打!”砰砰砰,第二排的火銃手遞上火銃,城頭再次開火,又是一片安南人倒下,火銃加上弓箭連續三段射擊,至少給安南兵造成了一百多人的傷亡,不過依然沒有擋住安南軍的攻勢。
眼看著一大群安南兵就要衝進城門,負責這一段防守的宋志立刻吼道:“猛火油!倒!”
雖然儲備不多,但是關鍵時候守軍也好不吝嗇,一大鍋猛火油直接從城頭倒下,澆在了安南軍的頭頂。
“啊!啊!啊!”不似人聲的慘嚎聲響起,平日裡若是將手指頭伸進熱油中都會讓人疼得受不了,更不要說熱油從頭淋到腳的感覺。
在一瞬間,很多人裸露在外面的面板就起了大泡,看起來恐怖無比。他們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彷彿正在經歷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可這還沒完,一根火把從城頭扔了下來,轟隆一聲,沖天的大火在一瞬間爆燃。
猛火油四處流淌,流淌到哪裡,大火就燒到哪裡,一時間,城門口變成了一片火海。被火光籠罩的安南兵,全身燃起熊熊烈火,他們如同跳舞一般,手舞足蹈,有的人奔跑兩步,便一頭栽倒,整個身體被燒得蜷縮起來。
有的人想要就地打滾,熄滅火勢,可是這猛火油有粘著性,哪裡是這麼容易撲滅的,打了幾個滾之後便再無動靜。
烈火焚身的痛苦根本不可忍受,城頭的守軍和攻城的安南軍只看見無數的火人像無頭蒼蠅一般跑動,然後全部倒在了烈火之中。一股焦臭味在戰場上蔓延,讓人作嘔。
“嘔!嘔!”宋志身邊幾個刀牌手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嘔吐物的酸臭味刺激得宋志胃中翻江倒海,扶著垛口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士兵們一片嘔吐,皆是因為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狀,產生了生理性的不適應。
“把炸藥包點燃了,直接扔下去!”沒良心炮在散熱,暫時不能發射,高衡乾脆命令士兵點燃炸藥包拋下城牆。
大量的安南兵士聚集在城門兩側,架設雲梯,一架架雲梯搭上了城牆邊緣,安南士兵口銜鋼刀,順著雲梯向上攀爬,誰知道上面竟然直接往城下扔大殺器。轟轟轟,劇烈的爆炸將城下的敵軍炸得七零八落。城頭的佛郎機裝填一波散炮子朝著安南火銃手就是一輪轟打,數十人應聲栽倒,安南軍一陣混亂。
鄭祚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傳本世子的命令,先登者,賞金十兩!”
“殺啊!”
十兩黃金在安南可是了不得的數目了,安南軍的軍餉標準基本跟明軍別無二致,只不過這些年財政內外交困,士兵們的軍餉也是時有時無,若是正常情況下,一個普通士兵一個月應該有一兩銀子的軍餉,鄭祚賞金十兩,等於是一百兩銀子,抵得上一個士兵一百個月的軍餉,這怎能不叫人振奮。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安南軍本來還被前鋒的慘狀給震懾了一些,他們不過就是四鎮兵,地方軍而已,一個月一兩銀子的軍餉,玩什麼命啊。
可是聽到十兩黃金的訊息,士兵們便再也忍不住了,這是他們一步翻身的絕佳機會,人人的眼中冒著紅光,彷彿脫縣的守軍根本不是敵人,而是他們的金庫一般。
鄭祚的本陣一陣騷動,前方五個營殺了過去,後面四個營也是蠢蠢欲動,誰不想拿到高額的賞金呢。但鄭祚並沒有將他們派出去,五個營應該是綽綽有餘了,他不能將兵力消耗太多,父王給他的任務是攻擊明軍,用五千軍隊攻打一個小小的脫縣,消滅那些民夫,已經是很給他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