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顫動,勾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柳家靠製藥發家,而製作毒藥是我們的看家本領。‘滿天星’是我父親的傑作,我從來沒有見過比它見效更快的致命毒藥,我以此為驕傲……一直都是。”
季裁雪抿唇,不知如何安慰,在滅門之災前,所有安慰都太過蒼白了。所幸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柳朝顏在短暫沉默後開口道:
“我其實是因為沈寒才接下護送你的任務的。”
季裁雪怔了一下,他轉頭看向柳朝顏,只見她神色微凝,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如此開口。
“你與沈寒交好,他可能也與你說過,我和他之間素有仇怨。”柳朝顏閉了閉眼,緩慢地說著,“可事實上……那是一場誤會,根本是有人陷害,誘導他怪罪於我。”
“百年以來,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但那幕後黑手當年做事不留痕跡,又似乎本事極大,即便我身為長生門掌門弟子,還動用了柳家的勢力,都始終沒能找出有關設局者的資訊。”
“而沈寒他……他也察覺到了那件事有蹊蹺,那天在琥珀城,沈寒殺死了當年參與其中的一位幫兇。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相信我,他始終認為我與那件事脫不了干係,他恨我。”
“明明當年我什麼都沒做。”
季裁雪能察覺到柳朝顏並非全盤托出,她沒有提導致她和沈寒結仇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季裁雪也沒有主動問。他靜靜地聽著,就直覺上來說,他傾向於柳朝顏說的是實話,但這樣一來,那位幕後黑手想必非同小可。
“沈寒他……與我師尊關係不大好,他很少出現在宗門,這百年以來,我見到他的次數不足三次,且都是匆匆一面,我都沒有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所以我才想借這次機會,能和他談一談。”
“是在琥珀城那天嗎?”季裁雪回憶起了沈寒離開前的那天,當時他讓自己去找柳朝顏,他在琥珀城北門等了一晚上,困睡了都沒見到來人。
“嗯。那晚在琥珀城,他殺了人之後放火燒了那酒樓——就是當年事發之地,而當時我正好在那,我本想再試試能不能從酒樓中找出些關於真兇的線索,未想他殺人之後又火燒了酒樓……”柳朝顏聲音顫抖,“直到那時我才終於發現,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變得真正冷血無情。他割捨了牽絆他的過去,但是他沒有放下仇恨,他的仇恨變得瘋狂又……固執,他不在意真相是什麼,他只想殺光所有他認定的仇人……”
“用貓捉耗子的那種,折磨的方式。”
季裁雪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皺起了眉頭,他在腦中回憶著沈寒的形象,他與沈寒認識不久,但放在修真界內,沈寒卻又是他認識最久的人。他能輕易地察覺沈寒性格里的那種狠厲,說一不二,唯我獨尊,但另一方面,他確實從未見過沈寒……動手殺人。
說到底,他對沈寒的認識讓他無法全然相信柳朝顏的話,可另一方面,他也不能自信地否認柳朝顏的話。
在他頗為混亂地思考著的同時,柳朝顏已經平復了情緒,她看著季裁雪,一雙美目裡已然望不見初見時的那種靈動活潑。那一夜全白的頭髮隨風微動,心非木石,季裁雪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哀憐。
“我知道你現在並不相信我,但我發誓我所說的這些話句句為真。”柳朝顏緊緊盯著季裁雪,她深吸一口氣,竟忽然一撩前擺,跪了下來,“我求你,季裁雪,我求你幫我。”
季裁雪霎時驚住了,他連忙伸手去拉柳朝顏,他可擔不起如此大禮。可柳朝顏依舊堅決地跪著,他急得抓了抓腦袋:“不管你想求我什麼,你先起來,再這樣跪著我就當是向我施壓,我不會答應你的!”
這話總算是半威脅半勸解地讓柳朝顏站起來了。柳朝顏雙手握著拳,眉目間盡是哀求與決意,在這之前,她只跪過父母與師尊,然而家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