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下一秒,他便若無其事地繼續譏諷道,“兩千八百年不見,你的品位真是下跌了不少。”
“你!”乘風聽出他話中所指。他身上套著的這件衣服正是雪雪送給他的那件,他說過會好好珍惜雪雪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卻還是沒能在閣主的追殺下保全這件衣服。他每每看見衣服上被腐蝕出的、邊緣漆黑的破洞,都只覺得心在滴血。而閒慈竟然把嘲弄的矛頭對準到他的珍寶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有最平庸普通的鳳凰,才會迷戀花裡胡哨的華貴服飾!像你這種膚淺的鳳凰,大概一輩子都學不會什麼是素雅之美了。”
閒慈聽了他的話,卻也不生氣,反倒像被逗笑了一般輕嗤了一聲,話鋒一轉:“昭霖是晚晴的女兒。”
話題轉變得太快,乘風一團心火堵在喉頭,最後不得不怏怏地滅了。閒慈的話能很合理地解釋為什麼那個女孩和他妹妹晚晴長相相似,可他還是忍不住驚訝——當年那個身體虛弱,卻總喜歡粘著他、綴在他身後的小妹妹,如今竟已身為人母了。
“晚晴很想你,母親也是。”閒慈說著,他的目光在乘風的雙手上停頓了片刻,“明天見完長老,你就去見她們,好好解釋你這兩千八百年都在外面幹了些什麼。”
當閒慈拿他最親近的家人來壓他,他的氣勢就完全弱下來了。他垂下眼看著自己血淋淋的雙手,慚愧與思念纏在一起,但他又想:這應該不是他的錯。
被囚在暗無天日的地底,被吊著一口氣提供血肉,被剝奪自由。
但……似乎確實是因為他對天機卷的好奇,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惡果。
壓抑的思緒讓他本能地迴避了更深入的思考,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更改他一早定下的計劃:“抱歉,但恐怕我得晚點再去見她們。我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閒慈,我想去醫堂治一下手上的傷。”
閒慈冷嘲熱諷的話語在他聽清乘風的最後一句話時消散,他神色一肅,抬步走到乘風身前,握住乘風的手腕,用靈氣探入其中。
在感受到乘風丹田的空空如也之前,他並沒有把乘風所受的傷放在心上——畢竟他這位離家千年的兄長從前便以極高的醫療天賦聞名。何況鳳凰一族還擁有涅盤的能力……
閒慈眯了眯眼,與乘風對上視線:
“別告訴我,你連千年一次的涅盤也使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