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所以頂著停光殷切的目光,思維略顯混亂的季裁雪最終決定先選個放鬆點的話題:“我剛剛看到你從陰陽槨上捻了一層沙子下來,那是什麼?是驗證它好壞的一種方法嗎?”
“哦哦,你說這個啊。”停光彎起來的眉眼寓示著這是一個在他能回答的範圍內的問題。他抬起手指,展開在季裁雪眼前。尚有幾粒小小的白沙殘留在他的手指螺上,“它叫枯骨沙,主人猜得沒錯,枯骨沙有著和它的名字完全相反的特性,透過它的質感可以判斷它附著的物質的活躍度。根據我的判斷,陰陽槨內靈氣的活躍度完全在正常水平,所以我覺得它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說起這個,枯骨沙作為製作陰陽槨的材料之一,當初也是我去幫忙找來的。”停光說著,眼睛亮了亮,閃過一抹驕傲的光彩,“枯骨沙是一種很稀少罕見的沙子,我拜訪了好多那方面的大師,才得知當時枯骨沙僅存於冥府閻羅海的海底。”
“我變作亡靈的樣子,費了不小力氣才混進冥府中。修真界的三界之戰其實並未波及冥府,不過好在那時候正逢冥主換任,冥府的混亂不比修真界小,讓我得以鑽空子潛進閻羅海海底,找到枯骨沙……主人,你怎麼了?”
其實從“冥府”二字從停光口中冒出時,季裁雪面色就稍稍凝滯了。直到他聽完停光接下來更詳細的話語,他只覺得過量的資訊急切地湧進了他的腦袋,這讓他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沒事,我只是想到……擅闖冥府未免太危險了。”季裁雪靈機一動,給自己凝重的臉色拉來了可信的緣由。他斟酌著,端起好奇的表情問道,“我都沒想過,原來冥主也是會換任的。那時候的冥主——嗯……分別是哪兩位呀?”
“冥主換任確實很少見,畢竟冥主都是從仙界選出來的人,一般來講,他們的壽命比我們這兒的修士可高多了。”停光果然被季裁雪的問題轉移了注意力,又或是他本就順暢地接受了季裁雪的解釋。他眼睛轉向上方,手指捏著下巴,似乎陷入了回憶中。他一邊回想,一邊慢慢地回答季裁雪的提問,“我並不知曉兩任冥主的名諱,只能大概給主人描述一下他們的外貌——不過因為我都是在潛入途中很快地掠過他們身邊,所以我的記憶可能並不那麼準確。”
“老冥主是位蓄長鬍子的老人,他的身形仍然高大,但難掩頹態,即便是仙界中人,他也確實快到壽元的盡頭了。因為這個,我當時還頗為緊張——他必然經驗老道,聽說他任期長達五千多年,他肯定處理過外人擅闖冥府的事件。我感覺他當時應該差點就要發現我了,不過所幸當時新冥主正和他爭吵,吸引了他大半精力,讓我最終還是順利地從他們身邊過去了。”
“至於那位新冥主嘛……雖然我只是很快地經過了他身邊,但他給我的印象比老冥主還深,因為他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停光似乎在尋找著恰當的形容詞,思考了一會才開口道,“他的身上有很明顯的非人特徵,他的下半身是蛇形的,面板也比正常人青白得多,身上還有很多鱗片——他給人一種毒蛇一樣的感覺。他對老冥主出言不遜——應該說,他說出口的每句話都裹滿歹毒的惡意……”
季裁雪眼中雲霧漸濃,他已能肯定,這位新冥主,便是他所面對過的,現在統治冥府之主人——齊彥卿。
三千年前,他被齊彥卿囚於冥府,那必然是齊彥卿上任後的事情。而觀停光態度,他顯然不知道他曾在冥府遭受齊彥卿的折磨——或許管玉格也不知道。也就是說,他從冥府脫困後,多半沒有再來過天下書局。他沒有來接回自己的本命武器,那在逃出冥府後,他又去到了哪裡呢?
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麼越過這場三千年的大夢,一睜眼,便來到三千年後的呢?而他切實經歷過的、那活在現代的,稍顯短暫的一生,又是否在千年的穿越或沉睡中扮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