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角色呢?
“天道閣……”他的腦中忽然閃過這曾被停光提及的一方勢力,千年後的崔九重與齊彥卿狼狽為奸,那千年前,他們是否就已經暗中勾結,“為什麼大家都說,我死在了天道閣?”
停光未料季裁雪會突然提起這個,他立馬端正甚至可以說是繃緊了表情,看向季裁雪的眼神裡滿是小心翼翼。他絕不會想讓季裁雪感到受傷和難過,於是對每個用詞的選擇都再三斟酌:“當時,主人並未把前去天道閣的計劃告知我或是管玉格。是因為主人委託管玉格建造陰陽槨,才讓他推斷出了此事。因為這件事,當時他和主人應該吵了一架,但主人沒讓我聽,我也就不知道詳情。”
“後來,似乎是管玉格妥協了,他向主人把我借走,那之後我就開始按他要求去為材料們奔波。等我終於收集完材料,回到天下書局時,說主人死在天道閣的訊息已經甚囂塵上。”
“他們說,主人跑上門去與天道閣作對,縱火燒光了天道閣所在的山頭。天道閣閣主以冒犯天道之罪處死了主人。我和管玉格都不相信的,但後來管玉格又說,主人可能真的死了,即便不是死於天道閣。”
“當時天道閣幾乎與行止劍尊劃作同一勢力,那群欺軟怕硬之徒,貪生怕死之輩都自詡站在行止劍尊那邊,對主人大肆批判,藉此來向天道閣閣主獻媚。”說到後面,停光的語調似乎不受控制地變得沉冷。他不想為主人帶來負面的情緒,卻還是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嘲諷道,“也不知後來被瘋癲的行止劍尊砍下頭顱時,他們是否還能與有榮焉。”
季裁雪眉心微皺著聽完了停光的敘述,他聽得出來停光對於三千年前他前往天道閣一事知道的並不多,此事恐怕需求問於管玉格。不過聽停光提及行止劍尊,他不免問出了早在他與曇霜一行拜訪天道閣時,便盤亙在他心中的問題:
“行止劍尊,後來有與天道閣反目嗎?”
聽從預言,殺死自己的道侶長安後,又後悔到瘋魔的行止劍尊,有去向那位似乎“煽動”他做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復仇嗎?
“是,行止劍尊殺完他宗門裡的一眾長老後,就北上殺往了天道閣。”停光點點頭,“但是他並未能殺死天道閣閣主——畢竟到現在天道閣閣主都還活著。他們說……正是因為主人之前放火燒了天道閣,才使得天道閣陣法有損,讓行止劍尊能御空而行,越過訴冤湖而闖進天道閣中……”
“再後來,行止劍尊離開天道閣後不久,他就……”
停光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的,但季裁雪已經聽不清了。一股強大的引力將他拽進空蕩蕩的塔心,在模糊的視野中,他最後看清的是停光茫然後被擔憂與不捨擠滿的眼睛。惱人的噪音填進了他的耳朵,他腹誹這出塔可比進塔難受多了。下一秒,他就被徹底地踢出了地底塔。
他從那口井中彈出,在他以為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墜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他舒了口氣,他已經熟悉了這個懷抱,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彆扭了:“謝謝哥!”
張子珩滿面的焦慮被季裁雪輕快的語調打散。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直到把季裁雪穩穩地放到地上,從頭到腳檢查了遍,他才確信弟弟是全須全尾地回來的,這才問道:“有拿到嗎?”
“嗯,很順利,因為有人幫了我。”季裁雪將書本從儲物法器中取出,展示給張子珩。而後,他的目光轉向一旁拄著木杖,神情淡然自若的管玉格,“大抵正如管老所安排的那樣。”
管玉格的眉毛跳了下,那並不是驚慌的徵兆。
他並未接話,這短沉默的時間讓季裁雪將他每一次神情變動的情況串聯了起來。他幾乎是醍醐灌頂地意識到了讓管玉格介意的是什麼,一種或許名為恍然的情緒讓他輕輕顫動了唇瓣,俄頃,他才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