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他什麼呢?”
許衷扭過頭看向我,他自始至終都沒鬆開手,態度親暱又自然:“在孤兒院裡沒發生過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院長為我重新斟滿了茶,我嗅到了那股龍井的清香。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表情卻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心緒:“我以為憑藉許家的能力,是沒什麼不能查清楚的。”
許衷輕輕地“哼”了一聲,沒有否認。
我擔憂地看著許衷。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收起了手機,語氣平鋪直敘:“我記得我母親的遺囑裡提過孤兒院的事情,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我也是在得知了她的遺囑這麼久之後才第一次來這裡。”他一面說,一面打量著院長沉下來的臉色,笑眯眯的,“終雲孤兒院的控股人是我,資金鍊同樣是由我控制。”
院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我參加過你母親的葬禮,也看過被公開的遺囑。”
我感覺許衷周身的氣息一下就冷了下來。
他抬起下巴,院長貿然提起他母親的葬禮這件事讓他有點不耐煩:“這不重要。我只希望發生在我男朋友身上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你能明白嗎——就像領養人的社會關係也需要進行再三排查一樣。”
這回是我驚異地看著他了。
許衷花了一個多小時和院長商討了終雲孤兒院的發展前景和相關管理措施,他把明叔的微信和電話給了院長,又開始翻厚厚的一疊人事檔案。
“如果你的母親還活著,她會很欣慰看到你這麼……”
院長奉承的話被許衷打斷了:“沒有‘如果’這個前提。”
院長只好訕訕地笑了笑。
許衷找到了我的檔案,我看著那幾張薄薄的紙上潦草的字跡和已經有點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發現自己早就不記得當時發生過的細節。
少年時的我抿著嘴看向鏡頭,五官眉眼的細節除了比現在更稚嫩一點之外,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我感覺有點羞恥,許衷的眼睛卻一下就變得亮晶晶的。
院長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檔案袋,又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一副不在意我們倆的模樣。
我拉了拉許衷的衣袖,他扭過頭,問道:“怎麼了?”
我把手機上的時間給他看:我們準備什麼時候走?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
許衷把檔案袋放了回去,怎麼看都有些依依不捨,我抿著嘴看他回過頭朝我笑笑,再禮數周到地向院長告別。
她把我們送出了門外,許衷在手機上搜尋回家的地鐵,我回過頭看著孤兒院。
院長還站在大門後,似乎沒有準備離開的打算,刺眼的白熾燈照亮了她身側的地道,身影比以前更佝僂一點,我記得她現在已經是五十歲,並不年輕了。
她客氣地朝我笑了一下,可能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偏過頭,和我一起看著身後的建築。
孤兒院的外觀和五年前我離開時沒發生什麼改變,宿舍樓裡亮著光,能看到走廊裡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十年如一日的安靜。
我會忍不住去想,在院長眼裡的我究竟是什麼模樣,她會為以前沒有理會過被孤立的我感到愧疚嗎?
“你在發什麼呆呢?”許衷叫我,他朝我晃了晃手機,“坐地鐵回去的話,要換乘兩次——你不是急著回家嗎?走吧。”
我突然就覺得以前遭受過的不公和孤寂都不算什麼了。
至少此時的我有自己這一生最愛的人,他不動不搖地站在我身側,恍惚間會讓我覺得自己擁有能夠抵禦所有風雨的勇氣。
回到家後的許衷靠在沙發上,我疑惑地問他怎麼不準備洗澡。
許衷低下頭,他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