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肅洲看上去不算特別在意,他繼續說:“當時已經過零點了,她穿著睡裙偷偷溜過來戳我的肩膀,害得我摔碎了一瓶剛開封的伏特加,”他的臉色很難看,嘴裡說個沒完,“楊明陽還讓我跟她把錢a了——喬卉說她身上沒錢,讓我先墊著,等發了工資再還我……”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記掛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跳舞的時候,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道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頓,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
我想到前天夜裡在後門等著我的那個陌生男人,因為蹭上了油漆而不得不扔掉的那件長袖,謝遠質問我為什麼不告訴許衷時不可置信的語氣……那一瞬間險些沒了力氣。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會盯著我看,也不敢細想他在私下裡對我是否做了調查,他的存在又會不會危及許衷。
我回憶起自己走在空無一人的回家路上時,身後沒有響起倉促而微小的腳步聲,昏黃的路燈下也只有我一個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長,仔細檢查過的家門口同樣沒有被人留下亂七八糟的標記。因為跟我上班時間並不同步,在不用上班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樓下或者是同層的居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不像是許志國會派來監視我的物件,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我這個階級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我下意識地不願意將他的存在和許衷掛鉤,也不想讓許衷在溫度驟降的晚上來柏林夜的後門蹲著這個人。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下班後如果再被他攔住了去路,說什麼都要問清楚他意欲何為。
但是在後門看到靠著牆的陌生男人時,我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換了一頂戴在頭上的帽子帽簷很低,有意無意地遮擋住攝像頭的可視範圍,我也只看得清他那因為過尖而顯得有些尖酸刻薄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緊。
我聽到他嗤笑一聲,說話的聲音有點尖銳:“你害怕我?”
我想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手語,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用手機打字:你是誰?
他伸手壓了壓帽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有點焦躁,咬著牙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為什麼要見我?
男人摸了摸下巴,他只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不是我要見你。”
我愣住了。
他衣服上蹭了油漆,卻渾然不在意,只是將雙手插進兜裡,緩緩地走近了我。
柏林夜的後門早就被我關上,除非楊明陽時時刻刻都能盯著後門的監控,否則沒有人會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我就是替我朋友看看你,”男人拖長了聲音,他說話帶著一點古怪的腔調,像是不那麼習慣說中文,“長得是不是很合他的喜好。”
什麼朋友?
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沒聽懂,男人低聲說:“臉長的好看,身材也好,看著就溫順聽話,就算是個啞巴也沒什麼,對吧?怪不得許衷會喜歡你,還那麼固執地要跟你在一起。”
我立即警惕起來——他認識許衷。
男人看出了我神色的變化,他就像突然失去了興趣,從喉嚨裡古怪地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你急什麼”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後門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楊明陽一手拿著沒點燃的煙,一手拿著手機走了出來。
他眉眼間的鬱色很重,說話的語氣很兇:“……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覺得蠢到家了。”
我緩緩地扭過頭,和被陰影覆蓋住的楊明陽對視,他猛地止住了話頭,把電話掛了:“你怎麼還沒走?”
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