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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若梨一定是在福安寺遭遇過什麼,所以才會這般恐懼。
那裡的確香火不旺,名聲平平,可它終歸供奉著佛祖。
她相信姑娘這次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從偏門上馬車後,若梨得了含霜應允,讓車伕繞了些路,先將春枝送到放榜的地方。
四周已經聚滿考生,人頭攢動,比春闈結束時還要熱鬧,張廣自然也身在其中。
春枝在人群中費力地擠著,終於到了他身邊,而後與他一同朝馬車的方向揮手。
淚水即將溢位的那一刻,若梨有些匆忙地抬手,將它抹去。
關上窗,少女慢慢地靠在冰涼堅硬的馬車壁上,合上了眼睛。
除了含霜,車伕,還有兩個府兵負責“送”她去祈福。
她或許真的逃不過了。
對面的含霜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漠,瞳孔深處卻有一絲殘忍的快意。
以為憑一張禍水的臉便能迷惑世子?
就算真有可能,她這比紙還不如的賤命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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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國公府門前的鞭炮聲才有所止歇,來往道賀的各家大人和夫人也已各自回府。
始終不驕不躁,從容不迫,彷彿獲得好成績是理所當然的少年在他們散盡後,唇角便開始揚起,就差將興奮二字貼在腦門上。
十七歲便獲得會試 困芳華
姜錦芝的神色未變,一舉一動仍舊優雅從容,好似兒子的突然離開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影響。
慢條斯理地攪拌著碗裡的燕窩羹,女子凝著裴嶼舟漸行漸遠的背影,矜傲的眼眸中有過片刻的失神。
有一瞬間,他的背影與年輕時的裴行慎完全重合。
放下湯勺,女人拿起錦帕輕輕擦拭唇角,也將那一抹不由自主的弧度完全遮了過去……
起初裴嶼舟是快走,但涼風越發猛烈,他高束在腦後的長髮不停地抽打面頰,不算疼,卻像是根根惱人的倒刺,扎得他心焦。
少年漆黑的瞳孔異常灼亮,最後他猛然運起輕功,如獵鷹般騰空而起,直撲眼底唯一的目標。
落在程若梨的芳華園時,裡面幾乎一片漆黑。
只有角落處的兩間下人房裡有著微弱的燈火。
本想直接破門而入的裴嶼舟眼神一滯,堪堪收回洶湧的力氣,手掌悄無聲息地落在門扉上,順勢輕叩,卻沒有任何回應。
屏息凝神聽了片刻,裡面依舊沒有半點呼吸聲。
裴嶼舟的臉色又黑又冷,眸光危險地跳動著。
他像是一陣風,眨眼間便到了下人房前,也沒推門,只厲聲問:“你們主子去哪了?!”
許是被這怒吼嚇到,裡面半晌都沒有答覆,直到少年多了戾氣的吼聲再度響起,他們才連滾帶爬地出現。
“回,回世子,姑娘今早便跟著含霜姑姑去寺裡給您祈福了……”
其中一個守門的小廝哆哆嗦嗦地說道。
聽到某兩個字後,裴嶼舟桀驁的眸微微眯了眯,再瞪大時,周身的戾氣卻像是驟然失控,讓原本還佝僂著腰的下人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祈福要祈一天?”
少年磁性的聲音有些詭異的冷冽。
眾人埋著頭面面相覷,不敢回,但又不能不回,最後一個負責打掃院子的婢女顫著聲道:“說,說是要在寺裡多住幾日……”
“哪個寺廟?”
深吸口氣,饒是拳頭已經在發抖,裴嶼舟還是咬著牙,沉聲問了一句。
“不,不——”
“滾!”
一聲暴喝之後,園子裡一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