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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嶼舟不放心若梨一人在房裡沐浴,便找了個在客棧做雜活的老婦人進去服侍。
阿七在房裡沖澡,他則抱著手臂靠在兩個客房之間的廊柱上,留意著裡面的動靜。
“姑娘,你可真好看。”
“這身子太軟了,又白又細。”
“胸和屁股小了點,但瞧著你年紀小,不妨事,等成了親就好了。”
半天過去,只有福嬸一個勁地說些越發不著調的誇獎話,而若梨始終不曾回個隻言片語。
不過她此刻多半是羞紅了臉,什麼也說不出。
唇角揚起,裴嶼舟若無其事地揉了揉通紅的耳廓,莫名的有點燥熱難耐。
話真多。
最後少年深吸口氣,轉身回到隔壁房間,關門聲都比平常急躁響亮了幾分。
無言以對,正尷尬笑著的若梨聽到這陣響動,原本就已潮紅的臉更熱了幾分,忍不住在心底罵了聲“登徒子”。
沐浴而已,她如今又不可能跑,有什麼好聽的。
“剛剛那位公子可是姑娘的相公?”
福嬸自然也聽到了動靜,她仔細為若梨擦拭著背脊,心思卻很是活絡。
他們二人多半是剛成親,家境殷實,平日裡僕從成群的小夫妻。
畢竟她活了這大半輩子,可真沒見過像他們這般登對,又絕頂好看的人。
聽到這話,若梨想也不想就搖頭。
“他是我哥哥……”
垂下眼簾,少女細聲喃喃著,嬌怯的模樣格外招人心疼。
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的福嬸自覺瞭然,嘴上卻忍不住打趣:“我瞧著那公子看你的眼神可不尋常。”
登徒子的眼神當然不尋常了。
心裡犯嘀咕,若梨面上卻仍是一片柔軟之色,她沒有回答,只掬起捧水灑在雪白細膩的胳膊上,細細摩挲著。
洗了半個多時辰,若梨方才依依不捨地出來更衣,擦拭髮絲。
福嬸走後,她躺在床上,眼簾半垂,眸中難掩倦怠之色,唇角的笑意卻很美很甜。
熱水澡實在是舒服,整個人也輕鬆不少。
片刻之間,若梨耷拉著的眼簾便緩緩合起來。
這一覺直睡到日落黃昏,裴嶼舟敲門時,她剛爬起來,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畔,眼簾時開時合的,倦意依舊。
她已有好些時日沒睡得這般舒服自在了。
套上鞋襪,若梨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摸索著往門口去,將門閂移開後,她拉開門。
正要側身給他讓路,她又猛地想到什麼,趕忙將身子轉回去,順便用雙手撐著門框,擺出不讓進的樣子。
“我自己拿進去就行。”
伸出手,若梨暗示裴嶼舟將食盒給她,可半晌也沒等到。
視線淡淡地落在她慌亂的小臉上,少年不緊不慢地道:“這還有我的飯。”
“那你先拿回去吃,我一會兒就過來。”
雙手放下後便背在了身後,指尖不停攪著,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焦躁,若梨的面頰隱隱泛起紅暈。
沐浴過後,福嬸又幫她將肚兜和褻褲都洗了,晾在窗戶附近穿起的繩上,約莫要等到明日才能乾透。
他們一進去就全看到了。
眯了眯眼,裴嶼舟看她這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神色有幾分若有所思,不過他也沒再為難若梨。
不然只怕沒兩句又要哭鼻子。
“過來吧。”
轉過身,裴嶼舟掃了阿七一眼,對方立刻會意,趕忙推開他們的房門,將吃的一一擺上桌。
心終於緩緩落下,若梨抬腳出去,又將門牢牢關上,好像裡面真藏了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