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廊柱上,裴嶼舟瞧著她這副緊張得像做賊的可愛模樣,有點想笑。
小傻子。
不知道這樣更容易吊起人的興趣?
若梨坐定後,裴嶼舟方才提著食盒走到桌前,將菜端出來擺好,順便把筷子遞到她手裡。
盤裡的肉有肥有瘦,但若梨從小就進不得肥膩,嚼到一點都能嘔,所以裴嶼舟將瘦肉上掛著的零星肥肉塊都剔進自己碗裡,而後才夾給她。
這桌菜說不上多美味,但總比之前啃的乾糧和肉乾要好許多。
一小碗飯吃完,又喝了些菜湯後,若梨便放下碗筷,起身要回去。
“程若梨,你衣服後面怎麼有塊紅斑?”
只是她沒走兩步,裴嶼舟帶著幾分詫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眉目微蹙,他緊盯著那塊所處位置甚是尷尬的鮮紅,眼神卻漸漸凌厲。
這顏色越看越像血。
她受傷了?
想到剛剛若梨不安的模樣,裴嶼舟的臉色越發難看,心口焦灼。
他下午小憩了一會,醒來後阿七告訴他無事發生。
但如今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因著他的話頓下腳步的若梨有過片刻的茫然,繼而瞳孔放大,只覺得慌張又難堪。
她抬腳便往外跑,卻沒注意到門檻,險些絆倒在地。
追上來的裴嶼舟扶住她的身子,二話不說就把人橫抱起來,三兩步之間便到了她房門口。
“你別——”
若梨阻攔不及,門被踢開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離京城
走進兩步, 裴嶼舟停了下來,凌厲又警惕的視線下一刻就僵在了掛著的那些衣服上……
狠戾未退,又多了呆滯, 他的神色甚是滑稽。
直到若梨劇烈掙扎裴嶼舟才猛地回過神,她像是成了燙手山芋, 以至於他的手都開始無處安放。
回過神後,他快步走到床邊將人放下, 只是下一刻若梨便又猛地站起,小腦袋猝不及防地撞向他瘦削的下巴,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裴嶼舟下意識後退,低低地“嘶”了一聲。
同樣磕得生疼的少女眼裡的霧氣越發濃重,她捂住頭, 紅著眼眶,崩潰地大吼:“裴嶼舟你究竟何時才能尊重我一些!”
“你給我出去!”
上次她這般還是在出逃被抓的時候,只是此番若梨應該是惱羞成怒居多, 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都與裴嶼舟脫不了干係……
少年啞口無言,甚至覺得地板莫名燙腳, 站立不定, 可又覺得這樣走似乎也不大對。
只是眼看著若梨的眼眶就要盛不住那越發濃重的水霧, 他猛地嚥了咽喉嚨,立刻轉身往門口去。
關門聲清晰又響亮。
緊咬住唇瓣,若梨蹲下身,環著膝蓋努力剋制源源不斷的,因著羞恥和狼狽產生的委屈。
半晌, 她拿起床頭架子上豎著的盲杖, 將門閂上後, 方才來到軟榻上放著的兩個大包裹前,尋一個用綢緞裹得嚴實的小包。
這是她第一次來月事。
大多女子十二三歲便至,她卻遲遲沒有,春枝離開前還在憂心此事,叮囑她平日多吃些,養好身體,莫要憂心太多。
丹顏和丹青雖也詫異,但出發前還是給她備了些,畢竟若梨沒多久就要及笄,也該來了。
第一次用難免有點生疏,好在先前春枝,以及丹顏丹青都教過,所以沒一會兒若梨就將月事帶弄好。
裴嶼舟出去後並沒有回隔壁的房間。
雖然喉嚨眼仍有點幹,耳廓的紅也沒淡去,但他的呼吸有所平復。
冷靜下來後,晾著的肚兜倒成了其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