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後頸,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陸庭筠好大的膽子,他竟敢暗算朕,朕定要殺了他。”
若非他喝得大醉,毫無防備,又怎會被陸庭筠輕易得逞。
周全命人關上寢宮的門,讓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這才躬身走到魏頤的跟前,“皇上,可要叫暗衛行動?就像何宴清一樣,殺了陸庭筠以絕後患。”
魏頤轉動著手裡的玉扳指,白玉被生生捏碎,玉屑陷進了皮肉,手指上鮮血直流。
“呀,皇上受傷了。”周全發出一聲尖叫,趕緊摸出帕子,替魏頤包紮,魏頤微皺了下眉,“陸庭筠此人比何宴清難對付,若是一擊不成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心生了防備。朕心裡已有一計,便暫且先留他一命,待秋獵再動手。”
陸庭筠將崔鶯送回坤寧宮,便讓人盯著坤寧宮的動向,當夜他便匆匆出宮,陸伯千里迢迢從青州趕來,想必也帶來了解藥的訊息了。一想到今日之事,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他對瀟鶴吩咐道:“你想辦法聯絡榮王的手下,只說我今夜要見他。”
陸庭筠並未置辦宅子,出宮仍去了那處租賃的宅院見了陸伯,醉裡歡這藥很是棘手,陸伯配製瞭解藥,但還需要一味稀罕的藥材冰蓮才能解了這味藥。
而這冰蓮極其罕見,生長在楚國的境內的高山上,那些草藥人,便是十年難得幾株,一株價值千金,尋了大半個月,陸伯的人卻也打聽到了草藥的下落,不久前,榮王帶兵進攻南面的流寇,便偶然得到了一株,聽說這是那些流寇從那些藥材商人的手裡搶來的。
要解了崔鶯所中的醉裡歡,便需要這味草藥。
瀟鶴突然想到了一事,“公子,就在昨夜,崔娘子回了一趟崔國公府,我已按公子的吩咐,將姜夫人從那禁足的屋子放了出來,她們母女相見,又不知會想出什麼壞點子,崔娘子已於昨夜離府崔娘子,神色也不似進府時那般心情沉重。”
“她有身孕了?”
蕭鶴豎起了大拇指,“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崔娘子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這才著急回府,尋姜夫人想辦法。”
陸庭筠冷笑了一聲,“若她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她哪還用得著回到姜家尋姜夫人想辦法,必定是與人苟合,無法收場了,去姜家求救的。”
那位姜夫人為了長女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一定想方設法地替崔酈遮掩,必要的時候,還會為她出謀劃策。
只不過,明日便是秋獵,皇帝寵幸了哪位女子,宮裡皆有記錄,姜家母女指不定正絞盡腦汁想讓皇帝戴了這頂綠帽子吧。
他提醒崔鶯,崔酈早晚會進宮,便是為了他的謀算做準備。
崔酈本可選擇不生下這個孩子,他也便無計可施。
但崔酈做夢都想要入宮,想要個名分,她未必會捨得腹中的這個孩子。
而她不會知道,那夜醉裡歡發作,她情難自禁,與之顛鸞倒鳳的那個人,其實也是陸庭筠安排的。
接連幾夜的荒唐,讓她懷了孩子。
想起崔鶯因姜氏母女受到的痛苦,他的眼中罩著一股寒意,沉聲道:“暗中助她去驪山。”
今夜,胭脂坊新來的舞姬麗娘高價競出自己的初夜,榮王坐在樓上的雅間中,眯著眼盯著舞臺之上的翩翩起舞的蒙著面紗的女子,那女子的眉眼倒是與皇后生得有些像,小皇后從他手裡被救走,到手的美人飛了,他知覺心中鬱結,得知陸庭筠要來見他,他摔了手裡的酒壺,怒道:“他居然還有臉來見本王。”
酒壺砸中了長祿,砸在了長祿被打斷的那條腿上。
長祿忍痛拖著長腿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榮王眯著眼睛,盯著那高臺之上那女主的半露的胸口,手緩緩抬起,指向臺上的花魁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