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奈好像進入了拷問道德的環節——如果現在能證明龜田殺人了,那他就沒機會去盜竊了,而且萬一龜田真認了盜竊罪,那中山介信不就白死了嗎?
北原秀次連想都沒想,一笑說道:“不會認同,我會親手殺了他。”
假如是小蘿蔔頭遇害了,那沒得說,窮近一生的時間,追到天涯海角,他帶著雪裡也要找到兇手,把兇手親手一寸一寸活剮了,這沒得商量。
殺人償命,這才是道德,這才是正義,去特麼的法律。
當然,他又不是中山介信的親友,那他覺得他也沒義務非去弄死龜田給中山介信報仇,那是中山介信妻子和子女的責任和義務,所以,也就當一天警察就抓一天犯人,勉強算是路見不平踩一腳,狗拿耗子多管一下閒事了。
或者說,不管也行,讓正經的警察和檢查官來處理,他過會兒把警服一脫,就又恢復高校生身份了,這事和他沒半點關係。
他其實對當正義大俠沒興趣的。
村上繁奈聽到他的回答則嚇了一跳:“北原你不能這麼想!怎麼可以有殺人的想法?!那你本身不就觸犯法律了嗎?”
北原秀次也不和她爭辯,笑道:“村上刑事,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相信法律能主持正義。”
村上繁奈微微放了心,但不開心道:“不要開這種玩笑,這不好。”
“我知道了,抱歉。”
村上繁奈沒再說話,捏著手機猶豫了片刻,終於把手機又裝了起來:“我讓鑑識課的人把手機放回原位,把現場恢復一下。”
她決定按北原秀次的方法辦,畢竟龜田冷靜又狡猾,她真沒信心找到殺人罪的鐵證,對方有很大機率逃脫法律的懲罰,但放過這個人她也不甘心,感覺很憋屈——她下了決心,反而不合適把北條三信再叫回來了,決定親自冒一次險。
不行就不當警察了,反正早就不想當了,直接想辦法轉職成家庭主婦。
她轉身去安排鑑識課的人員把手機物歸原位,而北原秀次整了整衣服就奔著龜田義正去了,那裡龜田義正的上級來了——大概怕死了人傳出去影響以後出租房子,只來了兩個穿西裝的男子,這會兒龜田義正正在拼命道歉。
北原秀次打了個招呼,龜田的上級也很客氣的行禮,齊聲道:“給警方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北原秀次嘆了口氣:“沒關係,誰都不想出這種意外。”
那兩名男子也連連點頭:“是啊,真是沒想到。”
寒暄了幾句,北原秀次表示警方準備收隊了,回頭有什麼需要再聯絡這邊,然後轉頭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倒回來關切地問道:“對了,剛才我看到十樓上堆滿了雜物,這不符合防火要求吧?”
那兩名男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馬上低頭道:“抱歉,我們一定儘快清理掉。”
那裡沒租戶,就算出現火災也不影響逃生,但員工出了意外就夠煩人了,他們不想再找別的麻煩,沒必要和警察頂嘴。
北原秀次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就是提醒一聲,畢竟剛出了意外,不想這兒再發生別的意外了。”
另一名西裝男子連聲感謝:“您放心,等天亮了,我們一定馬上派人把十樓樓道清理出來。”
北原秀次微微鞠躬:“那我們就告辭了。”
他說完轉身去叫雪裡,而走了幾步,微微回頭,看著龜田義正重新進入了捱罵狀態,不由搖了搖頭——拿到了錢你應該會辭職吧,理由會是不忍再看到好友失去生命的地方嗎?
無所謂了,如果你想要拿到那筆錢,請今天夜裡就去找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