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身邊是一個身上有豬糞味的中年婦女,很胖,她和母親把自己擠在中間二十來個小時,擠得他透不過氣。
但他什麼都不敢說,因為母親自從上了車就眼眶發紅地看著窗外。
那時候,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他學會了沉默。
……
鄰居和老師們問,悅悅,你爸媽離婚了你跟誰啊?
離婚?什麼是離婚?爸爸媽媽當中,一定要選一個的話,當然是跟爸爸!爸爸慈愛的笑容,溫柔的眼神,每天親力親為地輔導功課,為自己洗手作羹湯……而媽媽,那是一個略顯陌生的親人,晚上很晚回家,早上爸爸帶自己上學,媽媽還在家裡睡覺……
可就在那天晚上,爸爸卻摸著自己的頭髮,說:“悅悅,以後跟著媽媽,要聽話,你是大人了,是個男子漢了,要好好保護媽媽,知道嗎?”
他從小就乖,成績好又聽話,是孩子中的楷模,弟弟的崇拜物件,全校女孩子的白馬王子。
他愛裝酷,學爸爸裝深沉,所以聽到爸爸的叮囑,他言簡意賅地回答:“知道。”
他不會像別的小孩那樣和爸爸撒嬌,哭著說“爸爸你不要我了嗎”,他只知道,他是男孩子,他要堅強,爸爸從小教他,男兒流血不流淚……
“想爸爸的話,給爸爸寫信,爸爸去北京看你……”慈父最後的表情一直停留在記憶深處,那一年,父親還很年輕,沒有白頭髮。
他以為只是短暫的分開,他堅信爸爸說的那句話,卻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