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聽,有楊家老太太罵徐侍郎夫婦的難聽?”
“說到那一段,楊家太太在靈前說的那番話,是不是真的呀?她勸了老太太了?她中間調和了?”
“這事兒不好說……”
孫恪坐在蔣慕淵對面,見他只豎著耳朵聽,臉上神色又分辨不出其心思,便把手中的花生仁往蔣慕淵腦門上丟:“你以為呢?”
蔣慕淵的注意力雖然在底下,但他素來警覺,身子本能地往邊上一歪,花生仁擦著鬢角飛過去,躲得恰到好處。
他抬眸看了孫恪一眼,道:“你信不信?”
“靈前哭得太厲害,也就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楊家老太太罵那番話之前,楊家的僕婦們就沒少嘀咕徐侍郎,聽說其中就有賀氏的手筆,她說勸老太太低頭,我是不信的,”孫恪嗤笑一聲,“她有腳有腿的,想去青柳衚衕低頭,難道老太太還攔得住她?便是回來後被老太太罵個狗血淋頭,那也先賠禮了。”
這話說得一點不假。
賀氏的話能不能取信,只要簡單思考一番就會有答案,而看戲的,好些都是隻看熱鬧而不細想的。
孫恪說完這一段,頓了頓,又道:“可要說老太太的死與她有關係……我看不見得,人命官司是這麼好背的?她瘋了?她有那個膽子?”
蔣慕淵的眼皮子跳了一跳。
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賀氏有那樣的心思。
從前若不是顧雲錦收拾行囊麻溜地去了嶺北,興許她會死在賀氏手上。
可後來,賀氏並沒有對顧雲錦下手,許是嶺北路遠不便,許是一個“避難”在莊子上的兒媳婦妨礙不了她,許是她有賊心沒有賊膽……
以前事推斷賀氏必定敢奪人性命,還是太過偏頗了些。
孫恪挑眉,道:“阿淵,反正你看楊家不順眼,不如帶個仵作去驗一驗?”
蔣慕淵瞥了孫恪一眼:“你這麼盼著我被參上幾本?我若行事不端,捱了罰捱了罵,你也逃不脫的,誰讓你把我帶偏了。”
孫恪被直直堵了,想起上一次蔣慕淵前腳在御書房裡胡說,聖上後腳就使人來永王府訓他的事兒,他一臉的不滿意。
蔣慕淵清楚孫恪就是嘴上說說,這麼餿的主意,他若真聽從了,孫恪才會從椅子上摔下來。
人命官司,是講究證據的。
老人家病故,除非身上有明顯的痕跡,否則誰都不會請仵作查驗。
哪怕滿京城都猜測老太太死得蹊蹺了,楊家不到衙門報案,仵作就進不了楊家大門。
徐侍郎夫婦報案也可以,可若是一切正常,這算是誣告了,徐硯反過頭來要吃官司的。
世人講究死後體面,沒有一點兒狀況,誰肯讓親友的遺體被仵作查驗?怕是楊氏自個兒都不肯的。
帶著個仵作登門去,那不是悼念,而是去砸靈堂,跟這一家子不死不休的。
再者,傳言裡說,賀氏已經鬆口讓楊氏去了楊家老太太的屋子,若是其中真有不妥當的地方,早就有訊息傳出來了,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裡頭安安靜靜的,外頭霧裡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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