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如今在朝堂上的諸多朝臣,湯明鈞、聶謹禮、黃驤、劉思擷……
其中自然也包括周先白。
只不過周先白一直在地方任職,樂安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尤其四年前不再管朝政後,不僅不再見,連聯絡都幾近於無,因此樂安也不知道,周先白去了宋州後,竟然還辦了這樣一件事兒。
更不知道,他竟跟個少年人這樣說起她。
“若不是周大人,我此時恐怕還在奔波逃命,大仇未報,冤屈難伸。”睢鷺又道,聲音輕輕的。
有溫暖的笑意一點點從樂安眼底泛起,她也輕聲道:
“周先白是個好官。”
“嗯。”睢鷺點點頭,而後看向樂安。
“所以,我很好奇。”
“提攜了周大人的您,又是個怎樣的人。”
“畢竟,若沒有周大人,就沒有此時的我,而若沒有您,便也沒有此時的周大人,同樣的,也沒有此時的我。”
所以,某種意義上而言,在此之前,樂安雖未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卻又深刻地影響了他的命運。
所以,在來京城之前,樂安公主這四個字,就已經深深印在了少年的腦海。
只不過,那時候,這四個字只是抽象的一個概念,是模糊不清的一團迷霧。
他只能憑想象去描繪她的模樣。
少年的面容殊麗絕色,當他笑起來,刻意用眼神用神態撩撥你時,哪怕明知是假,哪怕明知是故作情深,卻依舊幾乎無人可抵擋。
可此時,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笑容收斂,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彷彿玉像,彷彿松竹,只是沉默著,屹立著,任風吹雨打,任時光摧折,他仍在那裡。
可就是這樣如玉像如松竹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樂安。
看得很認真,很仔細,從眉頭到下頜,每一片肌膚,每一道線條,都認真去看,細細品味,靜靜描摹,彷彿看一副稀世的畫作。
從未如此仔細。
被他這樣直白地看著,樂安也不以為忤,只是道:“於是你就故意讓盧嗣卿向我投了那份有問題的文卷,是想看看我有什麼反應?會不會發現問題?又或者——”
她頓了頓,“會不會發現問題後,一怒之下,直接把盧嗣卿,乃至整個盧家,都鬧騰一番?”
睢鷺將從恍惚中回神,目光移到她的雙眼,與她對視。
“或許吧,”他嘴角揚起微微的笑意,“但其實,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看看您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