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來越“好過”,幾乎再沒有人當面給他白眼冷臉,一眼望去人人熱情可親。
原先便巴結奉承他的不提,那些曾堅持鄙夷他的,也漸漸轉變了態度。
不過,與睢鷺關係最突飛猛進的,卻是以聶謹禮等人為代表的一眾人。
那日之後,聶謹禮等又與睢鷺相約了幾次,而每一次,都會為睢鷺介紹更多的人認識。
這些人官品未必都如聶謹禮一般高,但卻毫無例外的,都是曾經與樂安相交瓜葛甚深之人,更是如今朝堂上的實權之人。
他甚至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由樂安一手提拔的宰相湯明鈞。
因為這,甚至還引起一些弘文館學子的嫉妒,背地裡又說起他的小話,說他不是世家,卻勝似世家,想必日後在那些大人的提攜下,必定是升遷無礙,前途無量。
睢鷺偶然聽到,也只笑笑。
他自然不可能因為旁人的一二閒言,便影響著自己正常的人際交遊。
尤其是聶謹禮那幾人。
明明都是日理萬機的朝廷要員,卻還能耐著性子,跟睢鷺這個甚至還算不得入仕的晚輩以平輩相交,除與他聊一些朝堂政事、為官之道外,還常常會考校他學問,解答他讀書時的疑惑,而他們這些在朝堂實權位置浸淫已久的官員們的見解,又比弘文館學士們這種專研學問的,更切實和具體,每每都讓睢鷺受益匪淺。
他們沒有保留,毫不藏私地教導睢鷺。
除去柳文略醉酒時揚言的那些旖旎情思不說,這幾人實在當得上睢鷺的良師益友。
所以,無論旁人說什麼,睢鷺也沒有因此而斷了與聶謹禮等人的交往。
“白汀,劉大學士喚你過去。”
又是一個安靜讀書的上午,今日沒有人來找,睢鷺便安心看書,正看著,便忽聽人喚。
他從書頁間抬頭,見喚他的人是鄭濟聲。
鄭濟生是與睢鷺同僚的校書,也是出身望族鄭氏的世家子弟,之前也是鄙夷睢鷺中的一員,不過這些日子,他倒是對睢鷺改觀了許多,甚至有人酸言酸語睢鷺與那些朝臣們結交的事兒時,他還為睢鷺說話,因此睢鷺與他的交情便也越來越熟稔了。
“劉大學士叫你做什麼啊?”便如此時,鄭濟聲心裡好奇,便也不遮掩,直接問道。
“我也不知。”睢鷺搖搖頭,心裡還想著剛剛看到一半的書。
至於劉大學士叫他做什麼,他是沒花半點心思去想。
在睢鷺初來弘文館時,大概是因為同鄉之誼,劉大學士對他很是可親,反倒是後來,許多人對他慢慢改觀,這位劉大學士倒又對睢鷺不遠不近起來。
這也沒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若非蓄意結交,大學士和一個根本不幹活的教書郎,本就沒太多交集,不遠不近也正常。
至於為何現在又突然叫他?
去了就知道了。
他離她很遠很遠
“睢大人, 請坐。”
劉大學士仍舊如初見時那般熱情親切,不過,稱呼卻由原本的直呼其名, 變成了“睢大人”。
這對睢鷺來說還真有些稀奇。
雖說按理來說, 如今他的散官官階已是五品,但說到底,具體職事還只是個校書郎, 因此如鄭濟聲這種同僚,雖然散官官階不如睢鷺大, 平日卻還是以字相稱。
至於聶謹禮等人,以及他們為睢鷺介紹的人中,雖然也有跟睢鷺一樣的五品官,但他們大多年紀都比睢鷺大許多,相處時更像長輩對待晚輩,於是便隨了聶謹禮等人, 稱呼睢鷺為“小友”。
是以, 除了弘文館那些想要巴結奉承他的低階官員外, 睢鷺還是第一次聽年紀比他大許多、職官官階也比他大許多的人, 如此正經的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