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這些證據大概也已經足夠了。”
“天道閣之名修真界內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正因如此,它免不了樹大招風。我們放出訊息後已在如此短時間內掀起了不小的浪花,待這幾日我們把這些證據放出,必然會有更強烈的反響。”
“有如此鋪墊,就算天道閣沉沒,我們無法去島上搜尋罪證,也只會顯得是天道閣畏罪而為之,欲蓋彌彰。”
“不錯。希望事情能順利進展。”季裁雪點頭應道。而緊接著,他便聽傅盈天提起了他有所提防的話題。
“老師與我說過,倘若你能重新回到天下書局,便說明他向你提供的幫助確實起到了作用,天道閣閣主被你收進了封印之中。”傅盈天說道,後半段話倒令季裁雪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老師說,那件法器本就是應該屬於你的東西,之後如何處置,讓誰保管,大可由你自己決定。”
“我會與同樣切身參與此事的我的同伴們討論,將它妥善地處理。”季裁雪接話道。他分辨不出傅盈天是僅僅在轉述管玉格留給他的話語,還是同時在借他老師的話傳遞他本身的意圖,不過此話既然出口,傅盈天多半是擺明態度不會插手陰陽槨之事了,“那後續傳播資訊,揭露真相的事就拜託天下書局了。”
“嗯。”傅盈天說著,從腰間繫著的乾坤袋裡取出三張傳音符,交給季裁雪,“這是天下書局的傳音符,若事情發生什麼轉折,或出現一些需要同你商榷的問題時,我會用它聯絡你。當然,你也可以用它們聯絡我,隨時向我詢問事情的進展。”
季裁雪從傅盈天手中接過了薄得和尋常白紙似乎無甚區別的三枚咒符,上面照樣是些他看不懂的符文。就在不到兩個時辰前,他還從管仲梨手中拿到過一模一樣的、同屬於天下書局的傳音符。
他垂眸似是新奇地打量了幾眼傳音符,而後將三枚傳音符收進了桃花印中。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夜色已深,傅盈天也無意久留。季裁雪與閒慈一同起身,將傅盈天送到門邊。
再次客氣地道別後,季裁雪目睹著傅盈天的背影隱沒於深重的黑暗,緊接著,他的視線又被閉攏的房門佔據。
房門上,傅盈天設下的那層靜音罩隨著其施術者的遠去而逐漸消散,但閒慈疊加其上的那層防護卻並未消失。甚至在傅盈天離開後,鳳凰再次伸手點在門上,重新加重了先前設下的陣法。
“關於陰陽槨,我想……”
“等等。”季裁雪忽而抬手,以掌心朝外的、手指展開的手勢示意閒慈先別說話。
他順著他方才忽然察覺到的那點氣息所來源的方向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不但確認了這位不速之客實際上並無敵意,還意識到……那氣息十分令人熟悉。
他推開了窗戶,月亮正從雲中走出,白露一般的月華灑在窗前的草地,也像一張輕薄又美麗的小毯,蓋在靈鹿的脊背上。
季裁雪的眼睫顫了一下。
顯而易見的,眼前的靈鹿要比之前變小了太多——它從一隻比一般成年男性還高大得多的鉅鹿,變作了一隻小小的、能被人抱在懷中的幼獸。
和羔羊差不多大的靈鹿朝他呦呦輕喚,而後縱身一躍,跳上了窗臺。
將淺粉色的靈鹿抱入懷中,季裁雪正想騰出隻手把窗合攏,便被一旁的閒慈搶先完成了。
拉攏窗戶後,閒慈的手在窗上停頓了兩秒。寶藍色的靈氣在窗上曇花一現,而後歸於透明的色調,以無形的方式蟄伏。
“是因為我嗎?”他開口,目光落在正把頭埋在季裁雪胸口的靈鹿身上,“是因為救了我,它才變成這樣的嗎?”
靈鹿的耳朵動了一下,它轉動腦袋,露出一隻眼睛與閒慈對視,而後輕輕地哼了兩聲。
“它說不是。”季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