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走到椅子旁坐下。小心翼翼地用手撫摸小鹿的後背。對方的體溫傳達到他的身體,他垂下眼,想起的卻是搖光仙尊月白的衣裳,“是因為你的主人嗎?”
“呦呦。”靈鹿肯定了他的回答,卻在憂慮爬上少年心頭之前,它抬起臉,予以少年依然溫柔平和的眼神。
它在寬慰他,讓他不要擔心。
季裁雪的嘴角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還了靈鹿一抹淺淡的微笑。收攏心神後,他抬眼看向閒慈,點頭示意他繼續開口,不必顧忌在場的靈鹿。
“陰陽槨。”閒慈的目光在靈鹿身上頓了頓,最終他還是順從了季裁雪的意思,繼續道,“或許可以把陰陽槨交給我,棲凰殿地下有一座牢獄,歷代鳳凰族族長都為其增添過防護,時至今日,我想它能稱得上是仙界最堅固的牢獄之一。”
“或許我們可以把陰陽槨存放於其中。我身為現任族長,能夠透過相應法術時刻監測地牢中每個房間的情況,且即便做最壞的打算——天道閣閣主用某種方式從陰陽槨中逃脫了,他也會被困在地牢之中,一時半會無法逃走。”
閒慈的建議入情入理,季裁雪思忖片刻,倒也沒找到不夠縝密或謹慎之處。唯一讓他不太放心的就是……
他望向閒慈的面龐,他認識的另一隻鳳凰也有著與此一模一樣的五官。
只是相較於初見時便過於熱情的乘風,作為其雙胞胎兄弟的閒慈要冷靜沉穩太多。
自閒慈主動交代身份,不再偽裝成乘風后,季裁雪能感受到對方有在留心把控著他們之間交往的程度。
毫無疑問,鳳凰依然是站在他這邊的——甚至在天道閣時,閒慈還救了他一命——但閒慈始終保持著一個距離,這個距離讓季裁雪不會感到被冒犯,不會覺得太過親密,卻與此同時,也讓他……無法完全信任。
“好。”他開口,並未扭捏而直接挑明瞭態度——這是對盟友應有的坦誠,“但抱歉,閒慈,我需要一場海枯誓來確保你會將陰陽槨完好無損地存進棲凰殿的地下。”
“沒問題。”
閒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條件,旋即便朝他伸出了左手。他懷中的靈鹿見狀,輕盈一躍,從季裁雪大腿跳到了桌面上,讓季裁雪得以站起身,抬起右手與閒慈掐訣。
“閒慈,請你將封印了天道閣閣主的陰陽槨帶回棲凰殿,把它封存進棲凰殿下的地牢中。你可以把此事告知你信任的人,但你要確保不會有人從地牢中竊走陰陽槨。”
他緩聲說道,比以往任何一次立誓都要謹慎。這也是他吸取崔九重的教訓的結果——他不能讓誓言出現不可回寰的漏洞。
“一旦陰陽槨出現異常,只要你能聯絡上我,你就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把訊息通知給我。以上,你能答應我的要求嗎?”
“我答應你。”
隨著閒慈話音落下,藍色的光芒從交疊的雙手之間溢位,寓示著海枯誓的成立。
濃密的眼睫為紅瞳投下陰影,閒慈看著少年撤回了與他相交的手指,徒留一陣如夢還真的溫熱觸感。
“接下來。”他聽到季裁雪問他,“你要怎麼回到仙界去?”
他收回了於一剎間分散的思緒,並無猶豫地回答道:“我得去靜庭寺,從那裡的通道走,回到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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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胖胖的小白鳥,胸上有一撮金光色的軟毛,撲哧撲哧地扇動翅膀,穩穩地落到少年的肩上。
埋頭寫字的少年手指一頓,他將筆擱下了,伸出一根手指,供小白鳥落腳。
“你好像又變圓了。”他摸著下巴,打量著停在指上的小胖鳥,“有你這麼圓的煙水羅嗎?好神奇。應該讓玉格督促你減肥了,不然我怕你以後會飛不起來……唉,不準啄我!”
憤怒的小胖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