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媽的王政!”
張所長一邊開車一邊罵著,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準備前往派出所去拿放在那裡的一樣東西。
那是他做這個二線以來唯一一次跟那個所謂的一線聯絡的證據,也是那次聯絡讓他得知了那個一線的身份。
那個人的身份,要是被他暴露出來,恐怕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都忒搭上。
“應該還來得及,畢竟半夜出警也忒需要時間。”
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可身體還是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張所長迅速趕到了城南派出所,他在自己辦公桌底下的一個暗格裡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拿到這個東西,張所長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只要這個東西不被爆出去,他一家老小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至於他自己,在將這東西保留下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張所長走到門口,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他在這間屋子裡坐了整整十四年,從一個朝氣蓬勃的小夥子變成了現在的大叔,他並不後悔做那些事,
就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外面突然警笛大作,張所長打了一個哆嗦,迅速拿出打火機將那個牛皮紙袋給點燃了。
“老張,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嚴副局長的聲音透過喇叭從外面的街道上傳了進來,張所長將點燃的牛皮紙袋扔到了地上,把槍拿在手裡走了出去。
外面停著好幾輛警車,他一出現那些警察立刻將他圍了個水洩不通。
“老張,我真的不願意相信那個人是你啊。”
嚴副局長看著夜空嘆了口氣,他緩和了一下情緒,最終看向了張所長。
“你說你,清清白白了半輩子,怎麼臨了又被拖下水了?”
嚴副局長心裡很難受,他跟張所長是一起從警校畢業的,他們是同學,同事,更是兄弟,他接到我的電話後第一反應就是我可能看錯了。
張所長看著這個認識了十幾年的老同學,老同事,他顫抖著將手中的槍舉了起來。
“什麼都不用說了老嚴,我是有苦衷的。”
張所長的眼睛紅了,語氣裡帶著無盡的絕望與委屈。
“我幹了十六年的警察,十四年的所長,掙的錢卻還比不上這三年賺的一半多,我沒辦法,我有兩個兒子,還有個有病的老媽,家裡需要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所以當那些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根本就無法拒絕啊。”
張所長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悔恨的淚水從他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一名警察似乎是想衝過去,張所長立刻將槍對準了那名警察。
“老張,你別衝動,那些人是誰,是不是他們威脅的你,你要相信組織,告訴我那些人是誰?”
嚴副局長的眼眶也紅了,他隱約猜到了那些人是誰,但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說出那些人的名字。
“對不起老嚴,我還有家人,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是我相信你能把他們扳倒,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
張所長猛的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老張,你冷靜一點!”
嚴副局長咆哮了一聲,和其他警察一起朝著張所長衝了過去。
“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國家。”
張所長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後扣下了扳機。
“砰!”
槍響了,張所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並沒有立刻死去,他看著這片看不見一顆星星的夜空,回想起了剛畢業被分配到鹽陽的時候,那時候汙染還不像現在這樣嚴重,即便是晚上,星星發出的光也可以讓他看清腳下的道路。
可是最終,他還是踏上了那條沒有一絲光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