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來說,挺樸素的,沒什麼看起來特別名貴的裝飾品,但十分整齊,一切有條有理,家裡的僕傭也不太多,但很守規矩,行動間十分有秩序,更不多言多語,個個面色嚴肅,很職業。
兩個人到了大客廳,北原秀次正準備去坐下,但發現陽子沒停,挽著他沿著曲形樓梯上了二樓,最後把他帶到一間和室,這才請他坐下,然後又開始請僕傭張羅茶水點心。
北原秀次盤腿坐好,看了百次郎一眼,發現這貨趴在了門口,並不敢進來,大概是以前捱過罵,再四處一瞧,發現這裡擺設頗為陳舊,格局好像是房子主人平時獨處思考的靜室,感覺自己來這裡有點不合適,但想想陽子也不是外人,或者來這裡招待自己是想表示出一種親密態度,說明自己到這裡並非客人,那似乎也沒毛病。
他腦子裡面轉悠著念頭,目光無意間落到了和室掛著的一張條幅上,一時沒挪開眼,仔細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一串漢字:三思而後行,行而不悔。
字很一般,離書法名家差距很大,但看上去似乎能讓人感受到書寫者堅定的意志,彷彿在書寫時就準備將這做為自己的人生信條。
陽子注意到了,隨口道:“這是祖父寫的,聽說那時他破產了。”
“破產?”
陽子正忙著洗茶滌器,小臉上的神情很專注,應道:“好幾十年前的事了,好像是事先沒想清楚就開始做了什麼,但因為沒想清楚所以堅持不下來了,然後就失敗了,一無所獲,白白浪費了六年時間,後來想明白了就寫了這張條幅又重新開始,然後才有了今天,所以掛在這裡,心情浮躁時就會來看一會兒。”
神樂治綱和她說過一次,但她沒怎麼往心裡記,不過當時是在乖乖點頭的,絕對乖巧小孫女——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那時她那個便宜老爹都沒出生呢,她沒覺得有什麼重要的。
北原秀次又看了兩眼,覺得成功果然沒有僥倖,能從破產中再爬起來,也難怪現在神樂治綱越來越厲害了。
陽子手腳麻利的泡好了茶,然後捧給北原秀次,很期待地問道:“歐尼桑,請試試。”
她是專門學過的,目前她正在追求成為一個可以配得上北原秀次的名門淑女——抹茶法她還沒學到,泡茶法也只學了點皮毛,畢竟時間還短,但這不妨礙她拿出來向北原秀次顯擺顯擺,換一句誇獎。
沒什麼關係,北原秀次對她來說不是外人,可以展露真性情。
她是用心泡的茶,但北原秀次做為實用主義者來說,身上沒有半根雅骨,喝茶除了解渴就是為了咖啡鹼了,略嚐了嚐就一口讚道:“不錯!”
其實沒感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但他就喜歡老口味,所以也不算說謊。
陽子很開心的笑了,大眼睛中全是光彩,又開始張羅著讓北原秀次嚐嚐茶點:“歐尼桑,吃果子。”
北原秀次順手給她也遞了一塊,有些關切地問道:“陽子,這半年在這裡生活還習慣嗎?”
本來就知道陽子現在過得挺好,這來了後看看陽子紅潤的小臉,健康的膚色,死肥死肥的百次郎以及僕傭們的態度,更沒感覺到有什麼問題,那也就是和神樂治綱相處的還習不習慣的問題了。
陽子用力點頭:“習慣,歐尼桑不用擔心。”接著她又捧著小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很想念歐尼桑。”
北原秀次欣慰的嘆了口氣,笑道:“我也挺想你的,陽子,不過知道你一切都好就行了。”
兩輩子就一個妹妹,還只待了半年,偶爾想想很遺憾,而以後怕是不可能有妹妹了,估計小姨子倒是能有好幾個。
陽子小臉一紅,但馬上關切問道:“歐尼桑呢?這半年還好嗎?”
北原秀次嘴角露出微笑,用力點頭:“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