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必行沒有見盛必天,這和他預想的一樣。
顯然,盛必行早就猜到他要同他講什麼了,盛必行在逃避。
盛必天將厚厚的一摞子信交給了看守,“這是我給我弟弟的信,他不一定會看,但一定會撕,我就多準備的一些。”
而後,他便離開了看守所。
外邊的雪更大了,盛必天冷笑,“這北疆的天氣真冷啊!”
盛必行到底在撕了幾份後,還是看了盛必天的信——
信裡詳細講述了他,盛必天和喬曦的感情糾葛,還有當時的一些證據圖片,他沒想到盛必天那麼用心,怪不得信件那麼厚。
看完了信,盛必行的心徹底空了。
他沒想到當年青梅竹馬的初戀喬曦是設計盛必天爬上了他的床,因為她想嫁給長子,成為順理成章董事長夫人。而盛必行為她做出那些反叛,被盛啟山打壓的事實,卻成了喬曦認為他沒用的證據。
後來,盛必天被他搞得失勢,喬曦才又來攀附他,勾引他和她生下兩個孩子,目的依舊是盛家的家產與股權。
而她,以愛為名,他信了!
盛必行笑得悽然,盛必天有一句話是對的——你被一個賤女人耍得團團轉,而我一生都沒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
一個女人造就了兩個男人的悲劇,也造成了盛家的悲劇。
盛必行好恨,恨喬曦也恨他自己。
夜裡,他想到了自殺,可他又想到了盛謹言,他欠阮靜怡和盛謹言太多了,是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他收起了小刀,等待開審。
庭審那天,北疆放晴了,晴空萬里,無雲無風,只是乾巴巴的冷。
秦卓準備得相當充分,可是他的充分竟然敢有點“無用”,盛必行在法官面前,無論是提問還是認證物,他都極其配合。
盛謹言狐疑地看向盛必天,他好奇盛必天昨天到底和盛必行說了什麼,他思來想去,盛必行牽掛的人似乎只有死了個喬曦,難道喬曦和他的感情也另有隱情?
殺人誅心!
讓一個人的意志從求生到求死,只需要絕望,而盛必行絕望了。
之前,盛必行在庭審中一直拒絕交代騙阮靜怡來北疆的事兒,而今,他看著和秦卓坐在一起的盛謹言,一字一句地交代了全過程。
“林可敏在逃走前,她給阮靜怡打了電話將她從國外騙回了北疆,”盛必行嘆了口氣,“當時,我沒想到這麼惡毒的辦法,是她提出來的,她說是她拿走我剩下財產的報酬,但我覺得她逃得那麼順利,應該有同夥。”
說完,盛必行將目光投向了盛必天。
盛必天面露坦然,他無所畏懼的樣子。
盛謹言冷冷地看向了盛必天,他有種預感上次送死兔子給他和容琳,八成就是盛必天和林可敏兩個人的手筆。
庭審持續的時間很長,中場休息的時候,盛必天按著自動輪椅到盛謹言的身邊,盛謹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大伯,身體不方便都趕過來了,可見對盛必行是恨之入骨啊!”
“兄弟一場,我為我這的廢腿和一身的傷疤過來討個公道,”盛必天嘴角上揚,“下半場主審當年縱火案,阿言,其實那天的大火我差一點就能救出盛謹予了,可她竟然有意求死,像是給她和你求解脫一樣。”
盛謹言聽此,握緊了拳頭,他冷聲道,“你胡說,謹予不會求死的,為了我她更不會死。”
他眼睛染上猩紅,很有幾分嗜血。
盛必天心頭一凜不再說話,而秦卓和彭朗趕了過來。
秦卓拍了拍盛謹言的肩膀,“阿言...”
盛謹言順勢看向了窗外,晴天裡的陽光有點刺眼,他的眼淚到底是不爭氣的蓄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