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周順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
既然他守護著周家的田產,那麼為周家祖先供奉香火和食物,理應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然而,面對李培恩的質詢,周順的眼底難以掩飾地掠過一絲慌亂。
慌亂過後,他擠出笑容回應李培恩:
“大人何出此言,侍奉周家祖先是我應有的孝行。學生自當盡職盡責。”
“這些年來,即便我在城裡的學堂研讀,每逢佳節清明,即便我無法親自回鄉,也會派人前來祭掃。”
從周順的眼神中,李培恩察覺到他的解釋可能有瑕疵。
但他並未揭穿,而是指向周德福:
“很好,既然你堅決認為他是假冒的周德福,那就帶本官去你繼父的墓地一探究竟。”
“等本官開啟周德福父親的棺木,取出他的遺骨。”
“就能確認此人的身份,證明你的清白!”
看到李培恩似乎站在自己這邊,秀才周順心中暗自竊喜。
然而,喜悅之後,他不由得一怔。
自從他接管了周家的祠堂田產以來,
他其實並未妥善照料那些應受祭祀的墳墓。
否則,周家的祠堂也不會淪落到如此荒涼的境地。
見周順沉默不語,李培恩面無表情地冷問:
“你說你也被過繼給了周德福的父親,為了延續周家的香火,難道你連你繼父的墓地位置都不知道嗎?”
眼見李培恩起疑,周順連忙解釋:
“大人誤會了,學生當然清楚,當然清楚……”
“既然清楚,那就立刻帶路!愣在這裡幹什麼?”李培恩近乎強硬地催促周順,帶領所有人向墓山進發。
然而,周順帶領眾人登上墓山後,繞著墓地轉了一圈,
卻無法準確指出哪個是周德福生父的墓穴。
此刻,不僅是李培恩,所有在場的人都開始對周順產生懷疑。
見大家都開始懷疑自己,周順咬緊牙關,憑直覺指出了一個墓穴:
“稟、稟告大人,應該是這裡了。”
“應該是?”李培恩皺眉質問:“要麼是,要麼不是,何來‘應該’一說?”
周順緊咬牙關,坦誠地說:“大人,就是這裡,這是我繼父的安息之地。”
李培恩望著周順指出的那個被野草掩蓋的墓地,轉向周德福詢問:“這墓,是你親生父親的嗎?”
周德福早已按捺不住,連忙搖頭否認:“回大人,非也!這是草民亡故祖父的墓穴。”
“我親生父親的墳冢,位於前方山嶺之上!”
面對兩人截然不同的陳述,李培恩質問他們:“你們都考慮清楚了嗎?如果我發現有人欺騙我,別怪我心狠手辣!”
面對李培恩的威壓,周德福語氣堅定:“草民若以親父之名欺騙大人,願接受大人的懲罰。”
相比之下,周順此刻已是滿頭大汗。他猶豫片刻,顫抖著回應:“還請大人寬恕,可能、可能是學生一時迷糊,記錯了位置……”
“荒謬!”李巖沒等李培恩開口,便忍不住斥責:“你身為讀書人,怎能連繼父的墓地都會混淆!”
說完,李巖又轉向李培恩提議:“依我看,無需再去挖掘周德福親父的遺骨。”
“周順就是個侵佔他人祖先祭田的敗類。”
“回去後,我會立即致信州府學政,剝奪他的功名!”
李巖的憤怒,李培恩心知肚明。若非他及時介入,他差點就被周順矇蔽,鑄成冤案。
現在看到周家祠堂破敗不堪,先人們的墓地也被荒草侵蝕,他對周順的身份產生了疑慮。
此刻,周順連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