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神將府裡的大公子周懷軒,他爹周承宗承襲了神將大人的位置,他自己的威烈將軍,卻是實打實從西北戰場上用赫赫戰功掙來的。
沒想到他的盤算被周懷軒兩劍砍得粉碎……
昌遠侯府沒了輔國大將軍這個實權職位,以後的勢力就要大不如前了。
想想看如今沒落的盛國公府,就知道他們的下場了。
而且盛國公府好歹是開國的四大世襲罔替的國公府之一,還有另外三大國公府不會坐視不理。如今周懷軒出來給盛家撐腰,就是明證。
而他們昌遠侯府呢?難道要以前的皇后孃家,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孃家給他們撐腰?!
連他們自己都不敢這麼想。
當初夏明帝還在位的時候,太后和皇后可是鬥得死去活來……
昌遠侯府的主事人都聚在昌遠侯的內室裡商議。
斷了雙手的昌遠侯人事不省地睡在床上,兩隻胳膊前端包裹得像兩個大粽子。
“我要去陛下那裡告御狀!神將府欺人太甚!”昌遠侯的嫡次子文震海一拳頭砸在門上,臉上滿是淚痕說道。
昌遠侯夫人顯得更加蒼老,她守在昌遠侯床邊,六神無主地道:“告御狀有用嗎?要不要先去找咱們家的大姑太太?”
她說的大姑太太,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
“咱們的小姑奶奶也行啊,她是太子妃呢……”昌遠侯夫人的婆子輕聲提議道。
文宜室跟在昌遠侯夫人身邊,哭得眼睛都腫了,聞言忙勸道:“祖母,這件事先緩一緩。神將府來勢洶洶,咱們要避其鋒芒。”頓了頓,她又道:“再說,咱們也得罪不起神將府。況且周小將軍本是個熱心腸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是聽信讒言,為奸人所騙。咱們只要向他解釋清楚,他就不會再護著那狡詐奸猾的盛家人了。”
昌遠侯夫人看了文宜室一眼,欣慰地點點頭,道:“你祖父多次說過,可惜宜室你是個女兒家。若是個男兒家,咱們昌遠侯府絕對不比四大國公府差。”
昌遠侯的嫡長子,也就是文宜室的爹文震雄讚賞地看了文宜室一眼,點頭道:“宜室說得對。咱們不能跟神將府作對,還是應該跟他們說清楚此事,免得誤聽讒言,偏聽偏信。”
文震海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對父女,吃驚地道:“那爹的手,不是白被剁了?!”
文宜室挑了挑眉,“二叔,您別急。祖父的手,是被盛家人剁的,不能怪神將府。”
“怎麼能說是盛家人?!”文震海暈了,完全想不明白,“當時我可是在場,我清清楚楚看見是周懷軒那個傢伙剁的!”
一聽到“周懷軒”這個名字,文宜室就陷入一陣恍惚之中,無數酸的、苦的、辣的、鹹的滋味兒湧上心頭,就是沒有她最盼望的那一絲甜。
可能正因為她得不到那一絲甜,反而讓她對那人更加放不下……
想忘忘不掉,想恨更是恨不起來。
哪怕他傷了她最尊敬的祖父,哪怕他說她配不上他,她也努力幫他說話,不想讓家人對他誤會……
文震雄嘆息一聲,用手拍了拍文震海的肩頭,道:“二弟,想開點吧。我們已經跟盛國公府槓上了,再加一個神將府的話,咱們真的只有等著被滅門了。”
屋裡的人齊齊打個寒戰,噤然無聲。
過了半晌,文宜室回過神,微微笑道:“二叔,祖父是被人借刀殺人剁的手。您這麼想,您跟人爭鬥的時候,被人砍傷了手,您會恨那把刀嗎?不會吧?您只會恨拿刀的人……”
“說得好!”文震雄讚許地拍手道,“宜室這個比喻真是恰到好處。”
文震海也明白過來,點頭道:“也對。周懷軒只是別人手上的一把刀。拿刀的人,還是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