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而重陽詩會前,然則有大把的機會向林盡染與李時安求情。
吳蘭亭咬住下唇,眸色之中浮現幾度掙扎,良久方低聲問道,“他夫婦二人···可知陛下的用意?”
韋英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面上略有為難之色,“這···婆婆可不大清楚。不過自林御史從江南迴來後,備受恩寵,如今又司職治書侍御史,兼領內閣大學士,無詔亦可自由出入文英殿,連近侍太監孫公公都與他來往甚密。若不曉內情······”
這些都是禿子腦袋上蝨子,明擺著的事實。但凡在長安城裡待上半日,縱然是個犄角旮旯,也能聽到林御史的傳聞。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句話,他是除皇帝陛下外獨佔財、權、兵三樣的寵臣。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吳蘭亭咬住牙根,雙手攥得生緊,指節已隱隱有些發白。他二人分明能阻攔這門親事,這樣自己就不會遭小叔凌辱、不會在深閨中徒生怨氣、更不會有如今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怨忿之下,她已不再計較當中的前因後果,若說林盡染與李時安沒有分毫過錯,她定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夜,太長,又太短···
林靖澄從靜心庵出來時,已至子夜。
宦海沉浮三十載,朝堂之上唇槍舌戰無數,可真到了這位長公主面前,半生工夫一朝喪盡。是誰在發難,他自然心中有數,但這回顯然是進退兩難。
林明禮見他的形影愈發清晰,趕忙迎上去,揖了一禮,“爹!”
林靖澄勉強扯起一絲笑容,“你怎麼來了?”
事發在常樂坊,長子得知生母的下落,自然會按捺不住心緒,他回頭望了一眼庵內,“你娘···不願出來相見。”
林明禮雙肩微微一垮,佯裝無礙,“爹,明禮先扶你過去歇息。”
“林御史和孫公公何在?”
“這個時辰城門已閉,又值宵禁,林御史一行已先行下山紮營。”
林靖澄身形一頓,拍了拍他的胳膊,“今夜先在馬車內將就一晚。明日你先回誠園歇息,至於你娘···你們自會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