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盤蓋一揭,一股蛋肉相裹的味道散出,五個精緻小巧的荷包規矩的排在盤子裡,不論味道,光是外形來看,色相上已經佔了絕大優勢,初瞧著鄭江停大手大腳的,做菜全然不似一個廚子的嫻熟,卻是沒想到還真能做出點像模像樣的東西來。
廖建章饒有興致的湊上前去,細細瞧著菜,說來在這一行也幹了好些年,從跑堂夥計到今天的管事,世面也是見過不少的,竟然瞧不出這是哪裡的菜。
漂亮!這菜精巧,不知是何來歷?
鄭江停見廖建章抹了趾高氣揚,謙順了許多的態度,便知這菜是戳人心窩子上了,倒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荷包裡脊據傳可是某朝某代的宮廷菜,出身貴族的菜式,忽然放到民間酒樓裡,何不引人留意。
他真假參半的簡單介紹了一下:我以前是個貨郎,走南闖北,見過多地的吃食,揉雜了一些覺著好的便做成了這道菜。
甚好,甚好!
廖建章迫不及待的伸出筷子,蛋包細嫩,肉丸鮮香,因是蒸的,荷包裡還流汁,一口下去味蕾得到了滿足。不光是味道,絕妙之處還是在於這是道新菜,款式精美的新菜,完全就是跟富月齋量身定做的。
他全然忘了先前要接大舅子過來的想法,徑直道:小鄭師傅明兒便來上工吧。
得了這麼一句話,鄭江停就知道差事兒算是穩妥了下來,差事兒有了什麼都好說,要是鄒筠知道了肯定也高興。
接著兩人商談了工錢,上下工的時辰,一番折騰,眨眼便到了午時,富月齋的生意也來了,鄭江停自知繼續留下不合時宜會擾了廖建章招呼客人,於是自己主動先行告辭。
他從富月齋後門出去,整個人都鬆快不少,外頭是條窄小的巷子,二樓的琵琶聲在巷子裡聽的格外清楚,都像是在跟他賀喜似的。他仰頭瞧見樓上窗子正開著,後知後覺猜想這會兒是不是纖哥兒正坐在窗邊彈琵琶,稍站了一會兒,一曲琵琶畢,幾聲咳嗽還真應了他的猜測。
也不知纖哥兒什麼時辰下工,今兒能順順利利把差事兒談妥,也得虧有他引薦,說來得好好答謝人家。
正值他思索之際,樓上突然響起一聲呼喊:鄭大哥。
鄭江停下意識仰頭,纖哥兒半探出了個腦袋,正在視窗望著他:可有談妥?
他揚眉一笑,點了點頭。
樓上的人楞了一下,早知管事會給他幾分薄面,沒成想還真讓鄭江停把事情辦成了,要知道富月齋的廚子在縉城裡都是小有名號的人物,鄭江停人能留下,看來還是真有兩分本事在身上的,旋即眉梢也染了笑意:鄭大哥稍等我片刻。
話畢,不過須臾,纖哥兒便從後門出來:鄭大哥可是要回去了?不妨一道走吧。
鄭江停又看了看樓上:你這便下工了?
楚纖道:這時辰客人大都去吃午食了,喝茶聽曲兒的少,我留在店裡左右也是閒著無事兒,倒不如先回去。
他每日接待客人都有個定數,昔時身子好些便能接待四五批客人,今下惹了風寒,便又消減了一半客人。
富月齋多多少少有些不樂意,客人點了他作曲,他卻不能接客,富月齋要代為拒絕客人,難免掃了客人的興致,徒增一些埋怨。但即便如此,富月齋也沒法子為難他,一來他不拿富月齋的錢,是直接收取客人的賞錢,二來他在縉城小有名氣,不少客人慕名而來給富月齋帶來了生意,為此富月齋的人倒都還給他幾分薄面。
另外,他接客人少也不光是身子不好,富月齋裡還有好些個像他一樣以賣藝為生的小哥兒姑娘,他總是也要給別人留口討飯的機會,若是把客人都佔完了,斷了別人的口糧,難免會惹些是非出來。
對了,鄭大哥,廖管事可有說給你開多少工錢?
鄭江停也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