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堪為人母嗎?你配稱作母親嗎?”
“母慈子才孝,母不慈子何孝?”
“你捫心自問,你有做到身為一個母親的職責嗎?”
楚月凝從嬴政身後走出來,擋在他身前,她定定與趙姬對視,澄澈見底的雙眸似乎倒映出了那顆醜惡不堪的心。
清冷的嗓音咄咄逼人,她俏臉含煞,蛾眉倒蹙,直勾勾盯著那雙怨恨的桃花眼,一邊連珠帶炮地質問,一邊一步步將她逼退。
“阿政在趙國被人欺辱毆打之時,你這個母親在哪?”
“阿政被追殺顛沛流離之時,你這個母親是否盤算過拋棄他、另攀高枝?”
“阿政年少登臨王位、迷茫彷徨之時,你這個母親卻在和老情人合謀把握朝政,打壓、掌控自己的親生孩兒。”
“不...不是的...本宮沒有......”
過往的一樁樁醜事被赤裸裸地揭穿,哪怕趙姬臉皮再厚,也扛不住百官鄙夷的異樣眼光。
她面色倉皇,不停地搖頭否定,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此刻狼狽落魄的模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雍容華貴。
嬴政目光掠過趙姬,神情冷漠,彷彿面對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而當視線轉向擋在身前的嬌小身影時,鳳眸驀然一柔,燭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眼底,恰似靜影沉璧。
楚月凝靜靜注視著雲鬢散亂、花容失色的趙姬,這張盛氣凌人的臉上竟有了幾分可憐。
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楚月凝不打算善罷甘休,她要徹底擊碎趙姬的痴心妄想、狼子野心。
“你說阿政苛待你,是指榮華富貴享不盡的苛待?還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默許你納男寵的苛待?”
“你難道不知父母不正、禍及子嗣嗎?也許百世之後,你的荒淫無度將會是阿政萬世功績上的最大敗筆。”
“他會因為母親的不端被攻訐、被質疑、被抹黑...你可有替他考慮過半點?”
一位真心愛孩子的父母,就算再如何清貧,也會以身作則、樹立榜樣,為孩子的顏面考慮。
可趙姬呢?
自私到了骨子裡,只顧著自己縱情享樂、花天酒地,完全不顧及皇家的顏面、子嗣的顏面,以至於秦始皇的出身在兩千多年後還被抹黑。
當然這種無稽之談,有心人想想就明白,皇室的血脈豈是一介商人與舞姬能夠混淆的?
秦國六代明君,哪一個是簡單人物?
就連身體羸弱的嬴異人也是心思深沉之輩,以一介質子之身從眾多王子王孫中脫穎而出,其手段謀略不容小覷。
若他駕崩得沒那麼早,趙姬怎敢胡作非為?怎敢野心勃勃?
“夠了...夠了!住嘴!你給本宮住嘴!”
“你莫不是瘋了?皇家密辛怎可大庭廣眾之下談及?”
“真是本宮的好兒子、好兒媳,本宮好端端的接風宴被汝等毀於一旦......”
風流韻事被擺在檯面上評頭論足,饒是趙姬厚顏無恥,此時面上也掛不住,她美目圓睜,面沉如水,咬牙切齒地制止話頭。
被打斷的楚月凝並未氣惱,而是替阿政有這樣一位自私自利的母親感到心寒。
話已至此,誰對誰錯已昭然若揭了。
可趙姬仍舊沒有一絲懺悔之意,看向阿政的目光中也毫無愧意,滿心滿眼只關注著自己的排面。
望向面無表情的嬴政,楚月凝眸中滑過心疼之色,她不想再多費口舌與執迷不悟的趙姬講什麼大道理了,於是言辭犀利地結束話題。
“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或許你生來便是自私之人,孩兒也不過是你的棋子,於你而言,世間任何東西都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