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刻說:「嗯。」
「老師能理解你這個想法,但是邢刻同學,你不要忘記了,參加這個考試能走出校門,能走出市門,和全國數學拔尖的同學競賽,甚至有可能越級升組……這不僅僅是一點考試的分數,還是一個更大的世界。」
403、杏花苑、附中、甚至臨西之外的更大世界。
「你不想看看嗎?」周立問。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61章 他本不信。
身後傳來整齊的朗讀聲, 邢刻望著面前苦口婆心的班主任,黑沉的眼底一絲波瀾也沒有。
答案幾乎要從他的表情裡呼之欲出了- -
他不想看。
不是沒有心動過。
在大小胡老師啟迪他;在許拙說要和他一起從書本里找希望;在第一次參加附中升學考的時候,也許都有那麼一瞬間, 邢刻想過前程似錦的未來。
但然後呢?然後他要幹什麼?
這個年紀絕大多數的孩子想要考高分, 進名校,都是因為有家長在不斷對他們薰陶並予以期許。
而邢刻沒有這些。
他是一個人長大的。□□工的時候風餐露宿過, 被人欺負過,也被人算計過。
無憂無慮的生活和偉大的夢想距離他都太遠,他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了。
他只想要很多很多的錢, 以及永遠不會離開他的許拙。
離開杏花苑和臨西市之外的世界再大,也沒有他想要落錨的地方。
除非有一天許拙離開他, 否則邢刻哪裡也不想去。
……當然,距離許拙會離開他的那一天已經不遙遠了。
但至少不是現在。
周立勸說失敗。
邢刻回班的時候, 許拙正在班上巡邏- -今天輪到副班來協同課代表主持早讀。
雖然到晚了,但許拙看著還是挺人模人樣的。拿著本書一板一眼地走在班級的過道上, 很有班幹那股子威嚴的味。
邢刻進來他也沒有抬眸, 彷彿沒看見。卻故意經過對方,在邢刻身上撞了一下,然後用特別低的聲音說了句。
「老周跟你說啥了?」
邢刻書包還沒放下,給他撞歪了。邢刻於是順勢讓重重的書包落了下來,然後伸手接住, 就這麼「無意識」碰到了許拙的手。
面板細膩順滑,觸感同想像中的一樣。卻已經有點兒陌生了,因為很久沒有碰過。
邢刻垂了垂睫。
人人都有家, 都依戀家。家理論應該是不會變, 永遠都在那的地方。
但邢刻有的, 依戀的這個「家」, 卻是有可能會變,有可能會屬於別人、消失不見的。
也許就是這種意識之下生出的不安,讓邢刻忍不住想要將他抓得更緊。
才會在昨天晚上生出那樣不為常理所容的夢境。
曾經魏嵐說他這樣的孩子往後不可能會往正常的方向成長,邢刻從來不以為然。
但今天早上醒來之後,他卻信了,他的確不是什麼正常人。
邢刻沉默了半秒,答非所問說:「你手怎麼這麼涼。」
許拙:「啊?」
許拙發現,從這天早讀之後,邢刻就變得不大對勁了。
剛離開杏花苑那會兒,邢刻雖然不說話,但那不算不對勁,那還算正常。
畢竟和尋常人有喜怒哀樂之下延伸的無數種行為模式不同,邢刻只有兩種,一種願意說話,一種不願意說話。
早上不過是不願意說話而已,原因搞不好只是今天的朝陽不夠紅。所以許拙都沒往心裡去。
可自從那天早讀結束以後,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