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慎序雖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可真被人盯上,查出來也是遲早的事,就如同,他沒想過瞞著那位居士。
可這買賣豈是輕易能被撮合而成?
“你先說來聽聽。”他即便要回絕,也得先耐下性子。
“呵呵。”來者冷笑,他一方面認為顏慎序沒有拒絕的理由,因他清楚,他背後所支撐的力量便有烏合國餘孽,而他復仇未成,絕不會任其被四處合圍。
再者,綜合考量,暗夜國實力與疆域本就纖弱細小,在七國鼎立的今日,亟需大國庇佑,齊國雖有一定實力,可他得到最新情報表明,齊國在公主齊被救醒後,原本凝固的勢力隱約有了鬆垮跡象。
他深信這一幕後,必有人在醞釀新的風暴。
風暴在發生前總會匯聚起巨大的能量,這股能量非一蹴而就形成,待時日漸長,端倪遲早會被察覺。
“你知道居士在靜王府幕後出謀劃策已有多年,那他心中所求是為何?”他未表其意先言其它的作風,與官場那些求人辦事者很像。
顏慎序對揣摩他人的心思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微微一笑,展亮的眸子瞥了瞥他,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都有自己必然要做之事,那位居士麼……”
“大約也如此。”
呵,這般取巧,竟讓他無法反駁。
“你猜的不錯,他真正的目的,誰也不清楚。”
“這些年來,他對靜王府可謂竭忠盡力,當他提出要與你見一面時,我簡直無法想象。”
“你可知……”這或許就是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無妨,總歸我不會去。”顏慎序打斷他道。
他拒絕得果斷,因從見面一開始,無論他們出於何種目的,他都會拒絕,他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此事也不意外。
“呵呵,”他冷笑兩聲,“居士料事如神,真如他所言,你是一個防備心與疑心均很重之人!”
他驟然轉移方向,朝顏慎序身後的阿璞說道:“你既不願意赴約,那麼將這位忠心耿耿的丫頭代帶走也是一樣!”
顏慎序凌然的目光掃向他,這赤裸裸地威脅話,令他心生惱意。
而正是此番言論,使他徹底清醒過來,對敵人抱有期望是最愚蠢的想法。
“無需如此。”顏慎序也不再假裝友好,說:“你回去告訴居士,他想要什麼自己過來相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並非待客之道。”
臨了,顏慎序給予其一點情面,畢竟真撕破臉對他沒好處。
在這奉鄴城中,他有太多的計劃要執行,有太多的敵人需要去防備,留一絲情面日後若真的有事相求,也不至於求告無門。
那人見他執意,故而想起了臨行前居士嘴裡吐出的碎念:“此人羽翼已成,恐非尋常之輩。”
想到此處,他便笑了笑說:“居士叫我好生勸解,你既如此明確地拒絕,我便不再強求。”
“待我去回覆他吧。”
他說著,便在皎潔的月空下遁影而去。
只這一幕,顏慎序看得萬分出神。
晶瑩透亮的白靴挪至眼前,阿璞翠亮的眸子上前仰視,她眼淵中不斷湧現顏慎序昔日的種種,那些逃竄在山野荒草中,逃竄在冰泊沼澤裡,逃竄在懸崖山峭中的過往……
“少爺。”一聲呼喚將顏慎序拉回現實。
阿璞說道:“即便此人實力很強,卻遠非我之對手,少爺,阿璞問一句,”她隱忍的眸子在暗夜中發亮,“我們真怕他嗎?”
阿璞指的是幕後之人。
顏慎序笑了笑,此世間有能力與不相上下阿璞者並不多見,她確實不需忌憚。
可他未告訴她的便是:她乾淨的雙手不應沾滿鮮血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