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你也太可憐了吧。”紀荷鳶心裡竟然有種負罪感,她再看姜姜纖瘦的背脊和四肢,就總覺得那都是餓出來的。
紀荷鳶忍不住低聲咳了咳,眼神飄忽,“那什麼,我之前不該說你是土包子,對不起。”
原來謝姜姜在山裡過的那麼苦,想吃肘子都吃不到,所以她才會從沒吃過肯德基。
“沒關係的小鳶,你之前又不瞭解我,我不怪你。”姜姜大度地笑了笑。當然了,她沒說自己十歲以後過的,就都是頓頓大魚大肉吃到膩的生活了。
國公府的用度之奢靡,隨意的一頓飯就得準備二三十個菜,有的菜甚至一口都沒動,就被撤下去了。
姜姜小時候夢寐以求的東西,對國公府的眾人來說,只是尋常罷了。
姜姜的不計較讓紀荷鳶感覺更不好意思。
她想,其實謝姜姜也沒有她想的那麼壞嘛,她都這麼欺負謝姜姜了,謝姜姜也沒有真的衝她發火。
姜姜接著說:“而且比起那些連飯都吃不上,為了活下去,只能賣掉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人來說,我已經很幸福了。”
她的語氣很淡,那種平靜到漠不關心的神態,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紀荷鳶人都傻了,“賣,賣女兒?!”
這句話有點大聲,讓正低聲談著工作上的事情的紀絮桉跟聞雪雲都朝她們看了過來,聞雪雲更是挑了挑眉,“小鳶,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到了‘賣女兒’?”
“沒什麼,我們在聊電視劇呢。”紀荷鳶敷衍道。
她一把拉住姜
姜的胳膊,腦子亂成了一團,聲音壓得很低,“謝姜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紀荷鳶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賣女兒,誰啊,咱們可以報警抓他!”
她的語氣很急切,還有顯而易見的恐慌和憤怒,“你跟我姐說,讓她去查,我姐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姜姜笑了,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沒有誰,我舉個例子而已。”
紀荷鳶頓時長舒一口氣,瞪著姜姜,“你嚇死我了!”
她放鬆下來,又覺得怪怪的。
謝姜姜剛才那副表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總覺得她好像真的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還不止一次,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麼冷靜,與其說是不關心,倒不如說是麻木到了極點,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紀荷鳶掐了掐手心,心底泛起陣陣涼意,她忍不住去想,謝姜姜從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她奶奶會不會是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把謝姜姜送到紀家來啊?
也許,如果她不這樣做,謝姜姜就會像她剛才說的那樣,被賣到什麼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裡,再也逃不出來……
紀荷鳶打了個冷戰。
她決定了,以後還是不欺負謝姜姜了,就當是看在謝姜姜這麼可憐的份上吧。
……
吃飯的時候,姜姜跟紀荷鳶坐在紀絮桉左右手的位置,正好面對面。
紀荷鳶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用公筷給姜姜夾了一塊香辣牛肉。
“多吃點,看你瘦得跟豇豆似的。”
姜姜咬著半塊藕片,咀嚼的動作有一秒的停頓,她嚥下嘴裡的食物,“謝謝小鳶。”
紀荷鳶粗聲粗氣的,“食不言寢不語,吃你的吧!”
她的態度不算好,但仍然難掩從脖頸爬上耳朵的那抹紅暈,明顯到晃人眼睛。
明明是她先說話的,姜姜也沒戳穿她,慢悠悠地把那塊牛肉吃了,辣得嘴唇通紅,喝了好幾口橙汁才勉強緩解。
姜姜很清楚紀荷鳶為